在那个通讯不发达的年代,写信是最重要的联系方式。
徐家人等了三个多月,终于等来了徐伟清的平安信。
大雪无声把大地染成了白色,金黄的玉米棒和火红的辣椒挂在房梁上与周围的银装素裹相得益彰,远处雪地孩童的欢声笑语昭示着冬天已经来临。寒露穿着厚厚的棉衣,把信从镇上邮局取回了家。
徐伟清写了三份,给徐国梁、张秀丽、徐寒露一人写了一封。寒露把给自己的那封放到房间,把张秀丽的和徐国梁的郑重地交到他们手里。
徐国梁没有立马拆开,而是放在一边,把自己没看完的报纸拿在手里继续看。
张秀丽可激动坏了,止不住地抹眼泪,还专门把放在柜子里的老花镜找出来,把信看了是一遍又一遍。
信里的内容以报平安为主,还说了很多军中的趣事,逗得张秀丽呵呵直乐。
张秀丽没读过书,但有一个当老师的丈夫,也算认得几个大字。徐伟清考虑到自己母亲,也没有写什么难懂字句。
她难掩兴奋之情,拿起围裙就钻进了厨房,嘴里还哼着小曲。
寒露也被她感染了,嘴角不自觉扬起微笑。
寒露也回房间拿起给自己的信,有些好奇她弟弟给自己写了些什么。
看完后寒露由好奇变得感慨,又从感慨变得欣慰。
信中徐伟清第一句就是给寒露的答案。
他告诉寒露他已经彻底爱上这个职业了,他稀里糊涂过了十几年,直到在军营里才找到了最真实的自己。
他已经不是刚进入时什么都不懂的毛头小子了,他在机缘巧合下抓到了一个伪装很久的间谍,现在被提了下士。
寒露真心为他感到高兴,她知道徐伟清信中说的很轻松,可真实情况绝对十分凶险。能有现在的地位,这是他应得的。
再说徐伟清,他是真的很在乎她这个姐姐,字里行间都透露着对她的关心。除了口头上的关心,他还给她说了很多的学习方法,他是希望自己的姐姐能够考上大学,他姐姐在村里的名声不太好,要是能考上大学,姐姐和妈妈就不用在意别人说什么了。
寒露笑着摇了摇头,这个弟弟还是太年轻。
饭菜很快就上桌了,一家人都沉浸在喜悦中,连一向不苟言笑的徐国梁也让张秀丽给他上了酒。
寒露早就知道徐国梁会偷偷看信,他一定也是知道了小伟提干这事儿,她也不拆穿他。
张秀丽想起平时这个时候自己的女儿还在别人家里,忍不住发问,“露露,你还去不去帮你同学辅导功课”?
“不去了,她有把握能考中”。
一个星期前寒露就结束了钢琴家教课,杜欣已经可以很流畅地弹出好几首曲子了。
杜欣学钢琴也只是一时兴起,用她自己的话来说,她又不靠弹钢琴来吃饭,总不能耽误了学习吧。
辅导结束,李玉梅给她结了50块钱的工资,寒露都不好意思收,这已经算是天价了。
徐国梁一个月最多50块,还是全勤的情况,而自己只是抽周末两天教杜欣,算下来两个月只教了十几天,李玉梅开的工资她还真觉得烫手。
杜欣在一旁威逼她,一定要让她收下,软磨硬泡半天寒露才不得不收下这笔巨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