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玉祥也不想走,可他又不得不走,学业没完成,现在半路逃学,对他而言绝非好事:“这一走家里又没人了,还得麻烦二婶帮我照顾奶奶。”
二婶笑道:“你不说我都会照顾好婶子的。”
刘玉祥谢道:“谢谢二婶,这些年家里多亏了你。”
二婶一脸慈祥和蔼,好像说话的人不是紧邻,而是自己的孩子:“都是我应该做的,你就放心去吧,到了城里好好念书,别辜负你奶的期望。”
学习不好又到处惹是生非的同学最头疼的就是别人提好好念书,好好听话之类,但却是至亲之人对出门外的孩子最大的牵挂。
这话要是刘振民说,他肯定直接怼回去。
但此刻说话的人不同,刘玉祥不但没有不耐烦,反而开玩笑道:“二婶,你跟我奶当邻居当久了,怎么连说话都一个样了,刚才我奶就叮嘱了半天,你又叮嘱我,你是看着我长大的,了解我是说再多也抵不上一顿棍棒,大多都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你这说了等于白说,还是别念叨这些有的没的,浪费唾沫,我啊现在长大了,自己有分寸。”
二婶又好气又好笑:“你还知道自己长大了,都二十了还跟个小孩子一样惹是生非,咱村里跟你同岁的娃都两个,你要是在这么不着调,可要怎么办啊?”
“二婶,我还在念书,你别总是张口闭口的娃,等时机成熟了我不仅给你把媳妇带回来,就连娃也抱回来,到时有你和我奶折腾的。”
刘玉祥是接受过高等教育的,没考虑过不到二十就过娃满地跑的日子,只等毕业了就背个包一个人游遍华国,再回来考虑工作娶媳妇生娃的事。
但现在不同,计划赶不上变化。
什么游遍华国,那都是不切实际的梦话。
只要他一毕业,立马就和丽丽结婚,然后好好上班挣钱,再生个孩子,带着奶奶一家四口幸福的过日子。
想到将来一家四口,五口,甚至更多口的日子,刘玉祥幸福的都快飘了,灼热透亮的眼睛不由自主的飘向了因为脚崴没下车的丽丽。
二婶高兴的合不拢嘴,刘玉祥是她心头最放不下的人,最期望的就是他能成家立业安生度日,如今听他这么说,自然高兴的不得了。
“好好好,有你这话我和你奶也就算有个盼头喽。”
整个八里村,在刘玉祥没被刘振民接走之前可谓是人见人爱怕的瘟神,不是害怕就是提防,担心谁家的鸡又丢了,谁家的麦苗又被连根拔了,甚至担心得罪了瘟神,晚上又装神弄鬼,吓得老人孩子不是哭就是病的。
总而言之,他就是臭名昭著的刘祸害,全村人恨不得把他抓起来批斗,却又碍于他有个当大官的老子敢怒而不敢言,况且王奶奶又是个出了名的和善人,可怜刘玉祥又没爹没妈,没人管教,也就不怎么计较,但大家也都不喜欢他。
唯独二婶,不仅不讨厌,还像亲妈一样照顾他,时常给他缝衣纳鞋,烧炕做饭的,直到后来他被接走的时候,全村人敲锣打鼓举行欢送会,只有奶奶和二婶抱着头在屋里默默流泪。
刘玉祥嘴上没承认,但心底里已经把二婶默认成自己半个娘了,所以每次走之前才会放心的把年过七旬的奶奶丢在家。
“二婶,你在家多注意身体,这一入冬就冷了,你的手容易冻疮,别再下地,缺啥给我打电话,下次我回来时给你们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