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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雪,就该有了雾,有了雾,就该有了霜。
所以,寒霜结在了春树上,银装素裹,倒是一片难得的秀丽景色。
就在这一片浓雾下,徐攸,就要进了那天牢。
他要进天牢,去看望一个人。
一个他有些熟悉,有些倚仗,甚至是有些亲近的人,
一位大人。
一位本该是端坐在了家中的大人。
一位那个女人不得不倚仗的大人。
一位被扔进了大牢里的大人。
那位大人。
他被扔进了大牢,是惩罚。
但是,作为了这洛阳最为根本的情报组织的头目,再加上那个女人并未有意遮拦。
所以有些事情,他知道的很快,快到了只是比当事人慢上几息而已。
他对着徐攸说,
“死人了。”
死人?这世上何时不是在死人。有人死,才会有人活。
所以徐攸的面色有些冷淡,他说,
“死了人?与我何干。”
他皱了皱眉毛,继续道。
“若是你让那个刚刚还是受了重伤的女人来我这里,只是为了传达这样一个消息,那你也实在是有些无趣了些。”
的确是无趣,顶了天的无趣。
可是他到底还是没有走,他站在了那牢门前,看着那个满脸笑意的男人,不知为何,突然变得有些烦躁。
“的确,我让你来,只是因为死了个人。但是,随着身份的不同,有些事,便就变成了大事,一件即便是她受了重伤,也一定要传到了你那里的大事。”
他盯着徐攸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道。
“这一次,死的人叫做师禄壬。他有一个身份,是朝廷的正三品大员,工部的尚书令,国家的顶梁柱。但是,他同样还有着另一个身份,一个你总应该是熟悉了的身份。”
“师禄壬,机关术隐传的第三十二代传人,也是你那位小朋友的师傅,她最亲爱的师傅。”
“现在,你应该知道,这到底是不是大事了。”
他微笑着,似乎有些胸有成竹。
他沉默着,默默的走出了天牢。
望着天,望着月,天边的大雾好似是在勾画着些什么。
月凉,雪凉。
……
是大事吗?不是大事吗?
他喝下了一壶酒,便也就下好了一个决定。
所以,就在那夜色中,他骑上了一匹骏马,便就着那冷月,闯出了这洛阳的大门。
马,越来越快。心,也越来越急。
毕竟,那个女人的脾气,他实在了解。
而那个女人的能耐,他也同样清楚。
有些人寻死,他不管。但是有些人寻死,他却是非要管上一管。
尤其是这样有趣的人,这样能对得了他胃口的人,若是当真是带着那一身的本领,死在了客乡。
那样,他会变得很伤心的,非常的伤心。
所以,他骑上了骏马,只是为了管一管这闲事。
今天,他配上了三柄冷剑,所以到时候便是动了武,他也要管上一管的。
月色长如勾,勾去了谁人心绪。
雾凉,春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