凄雪冷风月,天寒又杀人。
雪,总也是冷的。
朱雀大道,作为这洛都的主道,经了这遭冷雪,莫名也变得有些荒凉了起来。
此时,便在街道一侧,一个摆满了算筹的台子前,老汉收拾了一下,便就准备离开了。
自这雪下起来后,天机便就变得有些捉摸不定。这老汉虽也有些道行,但是值此之际也翻不起什么浪花来。
也罢,本也不过是被那老婆子拿着扫帚赶出来的,现在回去,倒也不会落得口舌。
他如是想着,不禁又轻叹出声。
大幕徐徐,几朝春秋。
却是不知这回,又要有几个那样高高在上的陆地神仙又要谪落凡尘了。
只是那又管我老汉什么事?老汉嗤笑一声,手下的动作也变得麻利了许多。
便在那老汉拿起那柄写着‘算天算地,算阴算阳’的草布杆子,准备离开的时候,一个人影,却是挡在了他的身前。
天色幽暗,一道人影挡在身前,说不出的阴森怪异。
老汉抬起了头,看着那个似曾相识的轮廓,眼神却是一黯。
他认识他,他当然认识他。
“回来了?”
老汉的声音中满是唏嘘。
“一别经年,你却是变得比老头子要厉害了许多了。”
他轻轻放下了手中的招牌,轻声道。
“所以,你,是来杀我的?”
……
仇恨就像野草,在人的心头蔓延。
三年前,他远远地望着那被挂在城门口的头颅,狼狈奔走。三年后,他借着这天机被蒙蔽的机会回来这里,只是为了复仇。
所以他问:“杀不得?”
天下没有什么是杀不得的,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他虽然不是主谋,但是既然参与了,便就该死。
老汉显然也明白这些,所以他叹了一声,身形也佝偻了些许。
“杀得,自然是杀得的。”
所以他死了,闭上了眼睛,手上的杆子也倒在了地上。
他没有反抗,也许是因为他认为反抗无用,也许是他认为他确实当死。
最终,这里只留下一摊鲜血晕在了地面之上,仿佛在宣告着一个复仇者的归来。
夜色如水,月如刀。
……
洛都的繁华,从来不会因为某个人的生死而变得停滞少许。
所以他死了,这摊已经晕了许久的血迹,带来的也仅仅是一个无助女人的悲伤拗哭和几个捕快的例行公事。
这类仇杀向来难办,一是没有人目击者,难找证据。二就是伤口清晰,一刀毙命,自也没有什么特征。
所以,捕快们现在仅能够知道的便是,杀人的凶手是一个刀很快的人,非常快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