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而来的黑暗,让尤里内心为之一紧,强忍着自己内心想要大喊的冲动。抱着玩偶的手越发紧了起来。我应该是战无不胜的,尤里这么安慰自己。
偶尔有零星的,不知道从哪传来的光和前行的脚步声告诉尤里这里不只有自己一个人。
“这是要去哪?”她抱着比自己还高的玩偶很是费劲地往前走,塑料和身体摩擦发出的声音在黑暗又寂静的环境中显得格外清晰。
没有任何回答。
左凌天的脚步声在指引着前方的道路,不曾停顿,不曾加快也不曾变慢,所有的信息告诉尤里一切无需担心,只要直行就可以。
眼睛渐渐适应了黑暗,勉强可以看清一些眼前的道路。但前方仍旧像一个无止境的黑洞一样,蛰伏不动,却在等着猎物亲自踏入。
“怎么了?”在听不到脚步声以后,尤里有点惊慌的问道。只是隐隐约约有个模糊的身影站立不动,像是在等自己。抱着玩偶的手分别往里聚拢,塑料的“扑哧扑哧”的声音充斥在整个走廊。
“没什么。”左凌天打开手电筒,照向远方。尤里以为那个方向有什么人或东西,也随着灯光一同看过去。
空的。眼睛迅速将这个讯息反馈给大脑。尤里又抬头看向左凌天,由于被维尼熊遮挡着,她只能歪着头看去。头发因为和塑料在一起免不了的摩擦,有些已经飞扬了起来。如同主人一般,张牙舞爪的,却暂时看不到任何杀伤力。
左凌天停在的位置是电梯旁,电梯就停在这一层。只要一按开门键,通往明亮世界的大门就会打开。但守在电梯旁的左凌天却一动未动。
只是接着把手机灯光照向了尤里,看她没什么反应,说了一句:“看来已经适应了。”这才打开了电梯。
“走吧。”左凌天的手一直扶在电梯门上,没有动。如果换一个更加严肃认真的环境,可能会让人以为,这是西方的执事在为他的主人守护着通向光明的道路。
“扑哧扑哧”的塑料声再次响起。以左凌天的角度看上去,就像一只维尼熊自己走进去一样,完全可以忽视在后面支持着它的尤里。
想笑又忍住不笑,急切想要上扬的嘴角在主人的意志力下慢慢平复。如果细看的话,帅气的脸被这股笑意憋得有些扭曲。扶着电梯门的手微微有点用力。
“给我吧。”左凌天终于大发善心地从尤里怀中拿走了那只熊。
感觉到双手解放的尤里,甩了甩因为一直维持着90度,使得肌肉有些疲惫的胳膊。来来往往都是人的走廊,唯有冷清下来,才能让人感受到它到底有多长,有多空旷。
“怎么在往上走?”尤里看了一眼电梯,6这个楼层数一只独亮着。只不过左凌天还是没有说话,如果是初相识的话,尤里很可能觉得这就是个哑巴。
左凌天按错了吧。尤里这么想着,身体不由自主地过去,想再按一个一层。前进的手腕被人拦下,抓在手心动弹不得,使得主人向前走了两步。
“叮”的一声,6层到了。
“口袋里有天台的钥匙,你去开一下门吧。”左凌天也没指明是哪个口袋,反正就是示意尤里自己去找。
正常的女生都会先从上衣口袋找起,如果没有才会不好意思地掏男生的裤子口袋。可是尤里偏偏反其道而行。“啪啪”两声打在左凌天裤子口袋的位置,像是泄愤一样,声音挺大,至于疼不疼就得问左凌天了。
然后再从明显有东西的口袋里掏出一串钥匙,钥匙数量虽然不算多,但也得一个一个试。
“你故意的吧。”左凌天看了一眼自己被打的地方,说道。
“对啊,看你不爽,故意的,怎么样?”即便说这话,尤里手上的动作也没有停顿,试到第3把:“咔嚓”一声,天台的门被打开。一阵凉风从门外吹进来,直奔尤里而来。
原本张口说话的尤里总算知道了什么叫倒吸一口凉气,凉得她只想咳嗽。
这股凉风吹过尤里的头顶,被左凌天捕捉到了。一把将尤里拉在身后,然后带着她走上天台。
“我知道这个天台上有个小屋,对吧。”这还是尤里听外联部部长说的。
这个小屋修在学校天台上,好像是什么奖学金的赞助方修的。在校内是看不到有这个小屋的存在,只有绕到大礼堂的后面,也就是学校外才能看到。所以很多人也不知道这个天台小屋的存在。
“嗯,对”,走在前面的左凌天回头看了一眼尤里,说道。“我跟今天的保安打好招呼,我会负责活动最后的熄灯拉闸,锁门的事情。所以不用担心。”
左凌天带尤里站在小屋前,说道:“钥匙在地毯底下。”示意尤里继续开门,“这样的话,如果不小心被发现,我就可以跟老师解释,所有的门都是你打开的,我是被你要挟上来的。就是不知道他们会不会相信。”
左凌天坏坏的说,语气中带着一点漫不经心,说完还发出一声轻笑,好像对自己的话感到好笑。一只手拿着维尼熊,另一只手,五指成梳,拢了拢头发。
尤里开门的手一顿,但还是打开了屋门,接着说道“你也知道,你这种说法公信力不强啊。我要挟你?那我是什么?金刚芭比?”尤里配合着左凌天的玩笑。她能感觉到左凌天也在努力调节,让他们俩的气氛不那么奇怪又沉闷。
“先别开灯,把窗帘先拉上。”看着尤里准备开灯的动作,左凌天赶紧制止到。说完就把玩偶放在就近的椅子上,熟门熟路地拉好各处窗帘,关门,开灯,一气呵成。
“你怎么”尤里没有把话说完,只是各处指了指。
“这得归功于萧宇的好表哥啊。他无意间说过的,今天刚好有机会,就上来看看。”左凌天解释到,但是话的可信度并不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