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对方一身道袍打扮,又是在他夫人的引领下进来的,丁冲顿时火气稍歇,疑惑地问道:“道长,你是什么人?为何说这不孝子被下咒了?”
“丁侍郎,你不认得贫道,也实属正常。贫道元白,来自钦天监天师道,是为太祝丞。早上上朝的时候,贫道发现丁侍郎身上有邪气,所以就冒昧前来打扰了。”
知子莫若父。
丁仪虽然为人比较嚣张,但至少表面功夫做得还不错,做人做事至少还知道轻重缓急。
但现在的丁仪宛如一个疯子,连亲爹都敢打,是不是连董卓都敢揍。
之前,为了不被董卓夷灭三族,丁冲想打死丁仪,也是有这方面考量的。
不过,丁仪所做的一切混账事,居然都是被人陷害的,都是因为他受了诅咒。
丁冲顿时心疼起儿子来,他心焦地问道:“老夫身上有邪气?犬子被下咒了?道长,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没有马上回答丁冲的问话,元白老道走进被制住的丁仪,他伸手一摸丁仪脖颈,就感慨地说道:
“果然不出贫道所料,这诅咒的媒介,是萨满教的束魂草人。隔空诅咒、影响他人运势,这种诡异的术法,的确不是我们道门中人所为。”
元白老道煞有介事地说着话,丁冲却听得一头雾水。
他只能追问道:“那道长,你能解开这个诅咒吗?犬子到底得罪了什么人,对方非要置犬子于死地。”
“得罪了什么人?那就该问问令公子了。能使用束魂草人的术士,在萨满教绝不是无名之辈。也许令公子言语不当,无意间冲撞了对方,对方才想整治令公子。”
“整治?是往死里整吗?”
元白一把话说透,丁冲就恍然大悟了。
难怪长子丁仪忘了他教导,更是失了分寸,大闹安乐坊、殴打他亲爹,原来都是不由自主。
看着状若疯虎的丁仪,丁冲顿时老泪纵横,他恨不得舍身而代之,替丁仪承受诅咒之苦。
自从接过天师道道魁之位,元白就一直以守正辟邪、降妖除魔为己任,他为人正派,眼里是揉不得沙子的。
见邪术士施咒害人,元白面色一沉,说道:“丁侍郎,这会儿你先将公子带下去,好生看管起来。
贫道既然来了,自然会出手的。有我天师道存在一天,岂能让邪魔歪道猖狂?
但为了稳妥起见,贫道还要等一等师弟桃方。等到了夜里,贫道主外破咒,还需借令公子一用。因为诅咒在令公子身上,对方的施咒也会针对令公子。
不过,丁侍郎你勿需担忧,有贫道师弟桃方为公子护法,令公子想来应该不会有大碍的。”
“谢谢道长,谢谢道长!”
丁冲也不是完全不懂事的人。
元白既然说了对方是萨满教的,他还要出手相助他们丁家,那么天师道势必会和萨满教结怨。
就算天师道以天下正道自居,元白是个路见不平要拔刀相助的好人,但也没有必要平白无故插手他人恩怨。
但元白和桃方却主动来了,丁冲感激不尽之外,也得牢牢记住天师道的大恩大德。
当天晚上,丁家空出院子、疏散亲族,只留丁冲、丁廙和一些族中青壮守着被绑好的丁仪。
元白和桃方,一御外、一守内,元白开坛做法,桃方护卫丁仪,二人各司其职,静候黑暗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