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梁公子,还真有几分本事。”
柳婉清不理冰蕤感慨,转身回房,她想在离开前再帮凌御风一把,仅凭自己。
......
一痕初见海门生,顷刻长驱作怒声。万马突围天鼓碎,六鳌翻背雪山倾。远朝魏阙心犹在,直上严滩势势平。寄语吴儿休踏浪,天吾罔象正纵横。(元仇远《钱塘观潮》)
和静若处子的西湖不同,钱塘生来恐就是想一惊天下的。自安徽龙田河起,它便暗蓄其力,千余里的奔腾后,它终于再不愿忍地拍岸而起,一举而名成天下第一。
此为月中,又值雨过天晴,恰是观潮之大好时节。
所以在那钱塘岸侧,你可见许多短衣百姓相簇而行,许多执扇之士谈笑风生。而在观潮之最佳位置,有一新建高楼。楼高三丈,除贴地之第一层,其余两层之楼外都设有六尺余宽两丈余长的观潮台。
两月前,有河南巨商贾友谦行至杭州,一望这一痕雪山之绝世盛景,便豪掷白银万两,买下了附近的几家楼房。
日以继夜的催促赶工,终于在杭州身处纷乱喧嚷的境况里落地竣工。
两日后,望江馆成,那二十四字童谣也同时传遍杭城的大街小巷。
当所有人都以为这是贾友谦的宣传手段时,他却懵然出声。“我一个卖肉开酒楼的,哪能想出这么高明的手段?”
话虽如此,看着那越聚越多的客人,那越看越少的空座,他依然面露感激,道:“诸位若能帮我寻此恩人,贾某人定有百金奉上。”
这本是个混水摸鱼的好机会,可消息放出,却无一人前往认领。
虽觉奇怪,贾友谦也乐见其成。毕竟是百两金银,双手捧而奉上,说不心疼是假的。
这日,他还和往常时一样兴高采烈地穿行于各桌之间。忽有一青年行进,身虽只穿一褐色短衣,他还是快步迎了上去。那是种很奇妙的感觉,像看到了某块水光营泽的美玉。
“客官住店还是吃饭?”
“可是掌柜的?”青年躬身行礼,面带谄意。
“正是区区在下。”贾友谦道,“不知客官有何见教?”
“听说您这有百金可得?”
贾友谦身形一怔,笑道:“不知客观所言何事?”
“针有三,缝长衫;剑有三,看江山;枯榕树,回眼盼;林叶落,望江馆。”
“哦!”贾友谦醒悟点头,心里却是老大不快。“客官可知这是何人所做?”
“我若知道,您便给我那百两金银?”面上谄媚之色更重。
“说出去的话便是泼出去的水,贾某虽只是一个卖肉屠夫,却也知何为滴水之恩。客官但有所知,贾某人定不负所言。”语声铿锵,直如那守信之君子。可他已然后悔,自觉不该亲身来接。
青年伸手向前时,他更觉自己可笑。就这么一个伸手要钱的地痞无赖,又怎可能是块水光营泽的美玉?
然后,他强忍胸中火气,道:“客观可真会说笑,若无凭无据,那我岂不成了所谓的冤大头?”
“掌柜可知这二十四字所表何意?”
“愿洗耳恭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