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还想杀尽这里所有人?你杀得完吗?”
吴两挑衅,却已有人反身退去。
“黎大掌柜,烦请帮我计时点香!”
“是!”
黎东郡躬身退去,楚中南郡二人亦同时走向门口。
与三人之动作同步,烟雨楼内的所有小二哥也纷纷退往后院,不言不语。
不一会儿,黎东郡就亲自搬来香炉地点上。香烟缭缭,无声之人群更显压抑。
吴两皱眉,他想砸破眼前那精致的小巧香炉,呼吸却越来越沉,几番抬手又几番放了下来。
人群散去过半,香也烧了一半。终于,另一半人也在那沉闷压抑的氛围里起身。
有人看向吴两,面露犹豫;有人毅然决然,同步走出烟雨楼。
看着越来越少的人群,钱方面露着急。
两天前,他和吴两李樽二人相见恨晚,便一起谋划出了今日这出找茬戏。这留下的十数人里,多是他们招募而来的朋友。此刻,看着他们左右为难的模样,他也清楚自己是何模样。
“走吧,好汉不吃眼前亏!”行至吴两身前,他低声道,“李樽实力如何,你比我更清楚。这毕竟是他人地盘……”
感受着那越来越沉闷的空气,吴两脸上的犹豫竟慢慢褪去。他似又听到了身后叽叽哇哇的叫喊,似又看到了身遭奔跑的杂乱身影。只听他呼吸如喘,双眼也慢慢涨红起来。
“谁都不能走,有我在,谁都不能走。”他低头闷声道。
“可我们实没必要……”
“我说了,谁都不能走!”
双臂猛然抬起,那对曾穿过无数种肉的铁叉竟穿过了钱方胸膛。
“你……你竟然……”
“我说过,”吴两左右微晃着头,笑着又将铁叉插得更深了些。“谁都不能走!”
黎东郡冷眼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烟雨楼虽有不可惹事之规定,介于特殊时期之特殊情况,两天来的他们一直忍让着不曾动武。谁知今天竟来了几个真正不怕死的家伙,不仅砸烂桌子,还妄图登上八楼。他想起楚江宇常说的话,“人若想死,我们便不该拦着,拦也拦不住。”
所以,他只冷眼看着,如看地上的两具尸体般。
“你干嘛?”
李显冲身向前,手中长刀直劈吴两脑袋。
“他想走,你想走吗?”
吴两不退反进,左手铁叉叉住李显长刀的同时,其右手铁叉也直刺李显胸膛。如剥鱼腹,娴熟而狠戾的向上一拉,李显顿没了生气,两眼直瞪着那从腹间流出的花白肠子。
“走!”
人群涌动,吴两却一蹿而至门前,身法之快竟不输方才之李樽。
“走?往哪走?”
眼前一片血色,他听到了无数人的呐喊,也看到了无数把带血的倭刀。
这是战场,他曾经历过的战场。
人群四逃,手中有刀却不如无刀。他喊不住,便只能跟在背后的狂呼而逃。
“警告你,别……”
有人拔刀相向,他便看到了五年前那被他活剥吃肉的校尉模样。
“你知道吗,但凡你只要挥刀指一下,我们都不至于这样,可你没有。”铁叉插进那人胸膛,他又重复说了五年前的话。“你没指向敌人的东西,现在却指向了我。所以,你该死了,你死了,我们就活了。”
“没错,你死了,我们就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