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可有话说?”驻剑在地,凌御风悠然道。
众人静立,半刻钟的时间里竟没一人答话。
凌御风苦笑,忽然就很想伸个懒腰。手臂抬起,才在一阵微疼里重新发现了自己左手上的刀伤。
眉头一皱,他便扯下那节被血染红的袖子。几番尝试包扎无果,他方求助般看向许升。
“就这么看着?”
许升沉默片刻,然后迈步走向凌御风并接过那块血白布。
“我不想少爷再被打扰。”他一使劲,血色白布就固定在了凌御风胳膊上。
凌御风痛呼一声。“我知你恨我,但也不用这样借机报复吧。”
“我怕再没机会报复。”
“放心,”凌御风拍拍他肩膀,以前一样的。“只要我在一天,你就有机会。”
眼见他们旁若无人的大话家常,终于有客忍不住道,“敢问公子,仇前辈方才所言,可属实?”
凌御风晃晃那被许升包扎一新的胳膊,本想调侃下他的包扎技术。视线接触到他那张髭须横生的脸,终改变主意地看向来人。“恕在下眼拙,不知阁下······”
凌御风话音一顿,来人便醒悟道,“‘常山虎’赵龙,无名小辈尔,公子不识亦正常。但是,”赵龙一指身旁那身负长剑的七尺冠玉男子,继续道,“此乃‘儒剑’陆礼陆公子,我或无资格与公子相谈,陆公子可有?”
凌御风抱拳行礼。
“赵兄言重,诸位均乃天下英雄,又怎会单惑于一人所言?”
陆礼本已做足了架势,见凌御风并无与己寒暄之意,其脸上便现难堪之色。
“儒剑”陆礼,这四字或不及“大梁公子”“金银锏”等来得贯耳,但在山东境内,他陆礼亦是首屈一指的人物。被慢如此,他亦立敛难堪地笑道,“公子难道是在怀疑锦衣卫和仇老前辈?”
凌御风心思一动,出言道,“陆兄此言何意?”
陆礼笑道,“公子乃智绝天下之人,又何须作此惺惺之态?”
凌御风拱手躬身。“还望陆兄指教。”
他想确定什么,便能放下什么。
陆礼笑意更甚。“公子若想藏拙,那我说说亦无妨。五天前,我等尚尊你为大梁公子,想你不可能做出那等见利忘义之事。”
“现在呢?”
“公子可真会说笑。”陆礼真如听到笑话般笑出声来。“锦衣卫亲证之事,还能有假?仇老前辈亲问之事,还能有假?”
凌御风无奈摊手。“为什么不能?他们若想害我,为什么不能串通一气?”
陆礼笑声更甚。“杨沫杨公子可真没说错,公子之自大,当为天下一绝也。朝廷锦衣卫,墨衣仇前辈,那都是何许人。公子本事声名再大,只怕也够不上资格让他们联手吧。”
“我知自己几两重。但我尚有一事不明,”凌御风眼看陆礼,像极了学生看先生的模样。“我既没资格,他们又为何要先后找上门来?”
陆礼受用道,“非为其他,公子身怀重物也。”
凌御风点头以示赞许,自语道,“看来我是真的要身怀巨宝了。”
此话说过无数遍,直到此刻,他才真正相信自己身怀巨宝。
五天前,田尔耕问他要一件东西,却从未挑明说那到底是件什么东西。五天过去,田尔耕不曾说出的话却被仇谨完美地接了下去。
凌御风忽然就抓到了什么,却也只能苦笑着摇头。那些人,貌似都得罪不起啊。
许升斜眼看他,忍不住道,“少爷所说之宝藏真是一本梵文古经?”
凌御风笑道,“你都不知道的事,我从哪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