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瑶捂着眼，心里好似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各种滋味都涌了上来。她动了动唇，声音有些发颤地说道：“我不知道……”

章玉君在她身侧坐下，看着她苦恼的模样心中有些不忍，却还是开口问道：“那倘若有朝一日睿王娶了别的女子为妃，你心里可会难过？”

萧棠娶别的女子？墨瑶身子一僵，她在脑海中想了一下，倘若那份纯真的笑容不再属于她，倘若他满心满眼里装着的不再是她，倘若他围着别的女子嘘寒问暖……

只是这么一想，墨瑶就觉得好似有一把银针在戳着她的心脏，尖锐的疼痛从心口传到四肢百骸，难受的紧，让她浑身都有些发颤。她茫然地看着窗外，轻轻摇了摇头，低喃道：“不……”

“太后和睿王都很喜欢你，没有什么能成为你的障碍，你分明也是喜欢睿王的，可是你为什么不愿意接受睿王呢？”章玉君叹了口气，对这种情况很是疑惑，她苦苦一笑，说道：“若是有一个人能像睿王待你般的待我，我不知道会有多高兴，可是我心里的那个人却是万分厌恶我，就连我说我愿意去学着做一个他所喜欢的那个样子的女子，他也不愿意。”

墨瑶怔怔地看着她，不知是为她的失落而难过，还是为她自己，她忽然就落起泪来，虽是哭着，只是嘴边还带着一抹笑，压抑而又心酸，“君姐姐，有些事并不是外表看起来那么的简单，人生在世，有多少事由得了我们自己呢？更何况姻缘……我的姻缘也由不得我自己啊……”

听她这么说，章玉君心里一惊，试探地问道：“莫不是……莫不是你家中给你定了亲？”

墨瑶摇了摇头，捧过一杯茶暖在手心里，笑得有些苦涩，“若真是如此倒也好了，怎奈我……”

见她似有为难之处，章玉君低声叹了一声，也不再追问，轻笑着摇了摇头，道：“年幼时常逃出府去听书，我记得有次听到说书的先生讲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那时候我听了就知道傻笑，却不曾想我也有苦苦巴望这句话成为现实的一天。”

“终成眷属……”墨瑶垂下眼睑，浅浅抿了口茶，“那只不过是世人的一种美好想象罢了，若是有情人都能成眷属，那佛家八苦里也不会有爱别离与求不得了。”

章玉君沉默不语，就在二人各怀心事相对无言时，却听到暖阁里传来了萧棠的声音，“凉秋，瑶瑶呢？”

刚睡醒的萧棠说话还带着些迷糊，嗓音听起来软软糯糯的，而后又听凉秋道：“小姐在外间陪章小姐说话呢！”

章玉君看了墨瑶一眼，柔柔一笑，墨瑶却是叹了一声，满脸复杂。

不一会儿就见萧棠噔噔噔跑了出来，坐在墨瑶身边傻乐。墨瑶笑着摸了摸他的脸颊，“怎么一醒来就这么高兴啊？”

萧棠拉着她的手攥在手心里，因为离被窝不久的缘故，他的手很热，好似一把火直接烧到了她心里，“瑶瑶，我做了一个梦。”

“哦，你梦见什么了？”

“我梦见我们一直一直在一起，”萧棠不知想到了什么，白皙的脸旁微微有些发红，好似天边的朝霞一样动人心魄，“我们变得很老了还在一起，我的头发都白了，你……你还是很好看。”说到最后一句萧棠的脸更红了。

墨瑶一怔，不由得别开了眼，有些勉强地笑了笑，“……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