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玠侧过身,抬了抬下巴,“进来吧!”
一进屋去,墨瑶就难受地皱了皱鼻子,抱怨道:“二哥,你在屋里干什么呢,怎么这么浓的药味儿啊?”
“没什么,”墨玠摆了摆手,将窗户都打开,“刚配了一些药,门窗都关着药味散不出去,所以味道大了些,等会儿就好了。”
墨瑶奇怪地看着他,“配药?配的什么药?”
“萧棠的药。”墨玠拿起桌上的小药瓶丢给她,墨绿色的眼睛里带着点点笑意,眼角微微发红,给人一种似醉非醉的朦胧感,“你不是想让他恢复正常吗,这药虽不能让他完全恢复,但终归不会痴傻得这般厉害了。”
“你这两日老实的很,却原来是为了配这个药?”墨瑶狐疑地看看手中的瓷瓶又看看他,“你不是很讨厌萧棠吗,怎么现在为了他的药能舍得几天不出屋?”
墨玠嘁了一声,饮了口茶润润喉,冷声道:“莫说是他萧棠,便是萧念那个小皇帝来了我又岂肯这般相待?还不是因为你说你欠了萧棠的,我才肯巴心巴肝的操劳着。若换做旁的什么人,我管他是憨是傻,便是死了我又岂会多看他一眼!”
“真是我的好哥哥!”墨瑶闻言扑在桌子上,笑容满面地一把抓住墨玠的胳膊,却感觉他猛地一颤,身子骤然紧绷了。
墨瑶愕然地看着他,“你……你胳膊怎么了?”
“没什么,”墨玠急忙缩回手,将左臂藏在了身后,目光有些躲闪,“就是你突然来这么一下,把我抓疼了。”
墨瑶才不信他这鬼话,直勾勾地盯着他的左臂,严肃地说道:“把胳膊给我看看。”
“真没什么……”
“我再说一遍,把胳膊给我看看。”墨瑶沉着脸,隐隐有些发怒的前兆,“不然的话我可就动手了!”
墨玠叹了口气,这辈子算是被这个丫吃得死死的了。
他磨磨蹭蹭地把胳膊伸过去,墨瑶一把将他的衣袖掀开,见小臂临近手肘的地方包裹着几圈白布,或许,是因为自己方才抓得那一下,现在白布上已透出了血迹。
墨瑶眉头紧皱,心疼地看着那处的伤,想摸摸却又怕弄疼了他,哑着嗓子问道:“这是怎么弄得?”
墨玠满不在乎,“昨日去采药的时候不慎让树枝刮了一下,不是什么大问题。”
“布条都被血渗透了,伤药呢,我给你重新包扎一下。”
墨玠赶紧摆摆手,故作轻松地说道:“不用,一会儿我自己处理就好了。”
墨瑶固执地看着他,大有你不拿伤药我就跟你纠缠到底的意思,墨玠最后又败了,他捂着脸无奈地说道:“药在枕头底下。”
伴月匆匆跑进内室,从枕头下摸出一个小瓷瓶,又匆匆跑出来递到墨瑶手上。
墨瑶小心翼翼地解开那层白布,生怕弄疼了他,等她看到那处伤时,忍不住倒吸了口凉气,一拍桌子站起来指着墨玠大吵道:“你看看这伤都成什么样子了,要不是今天我无意间碰到了伤口,你还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还树枝刮得,你再给我刮一个看看!”
“你别生气,”墨玠拉她坐下,抿了抿唇斟酌着答道:“我也不是有意要瞒着你的,只是……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不会有下次了好不好?”
看看墨玠那苍白的脸色,墨瑶心中的怒火下去了一些,随之而来的是浓浓的心疼,她放缓了语气,又问道:“什么时候伤着的?”
“就是萧棠醒的那天。”
墨瑶顿了一下,似乎明白了什么,她看了看墨玠的伤口,而后轻轻别开了眼,低声说道:“你那天送走族医之后是不是去采药了?萧棠会那么早醒来也是你给他用了自己配得药吧。”她摸着袖袋里的那个瓷瓶,咬了咬唇,眼眶微红,“这伤是不是你去采增长灵智的药材时被护药的妖兽伤的?”
墨玠点点头,大方的承认了,“是。”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傻丫头,”墨玠揉了揉她的脑袋,笑得很是温柔,“你是我妹妹啊,你欠了萧棠的就等于我欠了他的,我这个做哥哥的当然要早日帮你还完债,我多还一点儿,你就少还一点儿。”
“这伤口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墨瑶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她吸了声气,赶紧低下头,轻轻地给他擦去胳膊上的血污,眉宇间满是紧张,“萧棠也醒了好几日了,依你的医术怎么连血都没止住?”
墨玠沉重地叹了口气,“那畜生的爪子上有毒,这几日我虽然把毒给解了,但伤药里缺少一味药引,是以血止不住,伤口也愈合不了。”
“是什么药引?”墨瑶急道。
“七色兰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