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清晨对桃坪而言来得有些慢。

他躺在床上，一夜无眠。理由自然不是昨天那件事带来的负罪感，事情更单纯，只是延续了高塔上的等待而已。

窗外天蒙蒙亮，他决定补个觉，把怀里的少女搂紧了些。

她的身体软绵绵的，不像醒着时那般身体僵硬。暖暖的，因为很小只，抱在手上很顺手。

少女头枕着他的手臂，均匀的呼吸吹在胸口，有些痒，想调个方向，却发现她的手搂着他的背，最终还是保持了原来的姿势。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一炮泯恩仇。

他想着会遭天谴的理论，闭上了眼睛。

谷小艾睡得很沉，五点准时睁开眼，映入眼帘的不是陌生的天花板，黑乎乎一片。

她回忆了下昨天的内容，确认身体状况后，收回抱住对方的手，却发现自己被搂得很紧。

她动了动，表示自己想出去。

她知道眼前的男人绝不会睡得很熟。

没有反应，

她又动了动，

还是没反应。

应该是不想松手了，她放弃了挣扎，重新用手环住他的后背。脸颊感受到肌肤的热度，有些不习惯地皱了皱眉。

嘴唇的伤口已经愈合，痛觉却残留着，她抿了抿嘴，抬眼看了眼他的脸，又低下了头。头拱了拱，重新闭上眼。

“呼！”

当车子经过的声音传进房间，两人同时睁开眼，视线撞在一起。

“早安。”

“早安，”

少女回应着，身体动了动。

他松开手，伸展着手臂，

“不去上课？”

“伊薇琳身上有黑线，”

桃坪动作僵在那，指尖敲了敲太阳穴，确认自己不是在梦里。他重新抱住少女，抓住她的手，视线重合，

“你刚刚是不是说了很重要的事？”

“伊薇琳的身上有黑线，”

她重复了一遍。

他闭上眼，额头抵住她的额头。

握住少女的手无意识摩挲着。手指很细，用药物处理过，长年握刀的手并没有老茧，手感特别，摸起来很舒服。

他重新睁开眼，看着她。

在什么时候知道的和为什么之前不告诉我这两个问题之前，他问了另一个问题。

“为什么告诉我？”

“遵守约定。”

“真感动，我差点就哭了，”

他拿起那只纤细的、极具美感的手，牙齿咬住细细的手指，

“为什么现在告诉我？”

“遵守约定。”

咬住手指的手开始加力。少女静静看着他，眼神一如既往的平淡。

“……”

最后，他还是放松牙齿，舌头舔过留在手指上的红色印记。或许是昨天的特别交情，也可能是因为其他什么。

“下次，要么立刻告诉我，要么就永远别让我知道。可以吗？”

“恩。”

“真乖，”

他的脸上扯起虚假的笑脸，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

“想要什么奖励？”

“不要。”

“下次请你吃大餐，我知道一家很不错的店。”

“恩。”

“在担心？”

“……”

她没有说话，表情上也没有变化，但他还是感受到了。真是心有灵犀，

“放心，我什么也不会做。不会伤害伊薇琳，也不会对蒂娜出手。”

暂时。

这个补充只能放在心里。

“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