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那条更小的羊肠小道的时候,娜琪终于看清了那条被她以为是蛇的东西,农村是地多人稀,这条“蛇”挡在这儿恐怕是个把月都不会有丝毫的的改变,该要吓坏多少走夜路的人啊,想到这里,娜琪把它踢进了路边的杂早从里。
眼前就是师母的家了,门口的场地上晒满了青灰色还有黑色的棉麻布衣服,俨然全是老人家的衣物,水滴正从衣服的下摆往下滴,地面上流成了浅浅的小河,阳光照在万物上面,水分被一点一点的蒸发到空气中,这种微妙的看得见的循环书写着无限的人间美好。
师母像是洗东西上瘾了,眼前已经晒满了东西,这会儿又提着两双灰扑扑的劳保鞋从黑暗的门内走出来,她跨过高高的门槛,见到了昨天夜里过来拜访过的两人,师母迟疑了一会儿,脸上细微的表情瞬间错综复杂,然而,她安静下来,说,“你们是不是找我有什么要紧的事?”借着阳光,人们的心里仿佛也要阳光了许多,原本以为是很坏的事情,这时候也可以更坦荡的去面对。
说真的,娜琪没有想好要怎么缓解昨晚的尴尬局面,她是想了一路的,但不知不觉已经来到老人的面前,却依然什么也没有想出来,好在结果真的很令她意外,曾师母居然主动的问起事情的原委来。
娜琪也换上了轻松欢快的神情,她们还是像昨晚那样把事情讲述了一遍,师母将两人领到了一个床上没有棉被,也没有铺设床单的房间,这个房间是曾老师生前住的房间,虽然师母极力的想要将过去的一切忘掉,尽量的将老师的东西送人或者烧掉,但房间内依然还有一些他用过的东西,墙上挂着一串发亮的佛珠,桌子上还有两本厚重的书,这几样东西大概是为了留个纪念才故意筛选着留下来的,娜琪忽然有些心慌,如果东西都烧掉了,那么那张欠条?
祝康也抱着同样的想法,迫不及待的开口问道,“那个木箱子还在?”
师母没有回答,将几床叠得整整齐齐的棉被一一挪到了一边,一个原木色的箱子出现在两人的眼前,“再过两天,等我腾出空来就会收拾这里,幸好你们俩来得早。”师母说这话俨然是帮助了别人一个大忙的语气,她还没有搞懂这件事和自己之间的切身关系。
“吶,就是这个箱子,你们自己在里面找吧,要是没有我可没有别的办法,家里再没有你曾老师其他的东西了。”师母面无表情的说。
娜琪和祝康两人都低着头,认真的从箱子里翻找箱子底的那件衣服,祝康直接将箱底的两件衣服抽了出来,其中一件衣服的口袋鼓鼓的,祝康将手伸进去,摸出了一双大红色的袜子。
“是!就是这个!”娜琪惊叫起来。
祝康将红袜子交给娜琪,娜琪从其中的一只里扣出了一张单据,铺开看,正是一张四十万元的欠条,上面有一个女人的签名,还按了手印。
“哇!娜琪你真了不起!”此情此景,祝康也按耐不住心里的激动和感激,师母也蹲在两人的身边,惊讶的看着那张白纸黑字的欠条,顾不上向师母解释为什么这笔钱会借给一个女人,这女人又和老师是什么关系,祝康此刻只是不顾一切的拥抱了娜琪。
“原件您要保存好,这是最好的证据,我们只需要拍个照就行。”祝康说。
“哦哦,师母似懂非懂,但从两个孩子的表现看,她现在能够判断这对她不是一件坏事。”
从师母家走出来,娜琪觉得心里特别的轻松,祝康也是如此,总算这一趟没有白白过来,娜琪回过头,祝康睁大眼睛看着她,接着,他又把目光转移到了她的头顶上。
“怎么了?”娜琪问。
“你头上居然有一朵花儿。”
“什么花儿?”娜琪赶紧把手伸到头顶,准备把那种异物给拨弄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