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宁起的挺早,外头还是抹黑的天,灶间就已经忙开了,醒了一夜的面抓尖儿擀皮,馅用生面粉混合红糖粉,这样蒸出来的包子与把红糖直接与面和了做了馒头的有很大的不同,馒头是吃个味儿,包子则是一口下去就有很沙的口感,爱些甜口的人都会很喜欢。
这些包子是给房长家做的,房长家的幼子今日娶媳妇儿,除了份子钱总还是要送上点别的。待上了笼屉,这才又开始熬粥,又从坛子里取了几个裹泥的咸蛋洗干净放进笼屉占个位。老头儿手艺差得很,风宁也不指望他,至于昨晚那些醉话他听了后却是细细的回想了一番,老头儿是从水面时候开始不与人来往的?瞧着分明是个爱说的性子啊~
“臭小子做的什么那么香?”老头儿披着外衣出来,手就要往笼屉上掀。
风宁忙拍开他的手,又舀了盆热水过去:“说了多少次,先洗漱啊!”
“臭小子就是麻烦。”老头儿嘟囔着却还是端着盆儿去院子里洗漱,风宁却是瞅着他的背影叹了口气,将心中躁动的情绪给压了下去。
待老头儿回来风宁已经将白粥,咸鸭蛋并几个红糖包摆到了堂屋的炕上:“房长家的喜宴您去吗?”
“不去,你去吧!”老头儿抓了包子啃了一口,被烫的呼呼吐气:“这蒸饼不错,好吃!臭小子手艺倒是不错。”
风宁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自己这点儿本事也只能忽悠忽悠这些古人,看了看天色加快速度将粥喝完,便取了竹篓子垫上麻布,取了33个,凑了吉祥数放进去,又在上头盖上一层麻布,这才背着竹篓子往山下走去。
时辰尚早,只房长家中早已忙了开来。农村习俗,婚丧嫁娶之事都是互相帮忙的,此时各家的妇人忙早就过来忙了起来。新娘子是半山后头郭家村的,新郎官一早就与壮小伙儿们去抬去了,只房长满面喜色的在外头招呼帮忙的人,一人一碗蛋汤,喝了才干活。
见风宁过来房长自然也是递上一碗:“十八郎来的好早。”
风宁将份上钱递给一旁的房长长子,又取了竹篓子给房长:“自家手艺,讨个吉利。”
房长还未说话,一旁的大孙子却是经常与虎子混一块儿的,也讨过风宁的糖吃,跳起来便从篓子里抓了两包子就笑嘻嘻的跑了。
房长只得干笑两声让长子将风宁往里头请去歇脚。
房长家的长子排行行三,村里人都叫一声三郎,性子跳脱最爱热闹。此时便将风宁带到自家堂屋里去:“打发些时间,十八也去打牌去!”
堂屋的炕上此时已是围满了人,最上头有人在打庄,显然已经不是在打叶子牌了。
萧三郎挠挠头:“怎的不打牌了!”
“打牌有个什么劲,庆和的大庄啊~”外头站着的黑瘦男人转过身来,瞧见风宁也愣了愣:“十八也来了?来来来~让个位儿啊!十八郎来啦!”
庆和是郑县的一家赌庄,眼下婚丧嫁娶一般都有赌庄的人来插脚,主家为了热闹一般也不反对,反正也就提供个场地的事儿,人还会给喜钱不是?
风宁还要推托,男人已经扒开前面的人把他给推了上去,无法,上头坐着庄家,左右边都是长辈,而天门的位置年轻辈的手里没钱都坐不稳,只十八家就他一小辈,每日里还做些小买卖,钱都装了自己口袋,他一来大家也都愿意。
“十八!别给咱丢脸啊!”黑瘦男人给十八揉了揉肩膀:“哥给你助阵!”
男人排行十七,比风宁大上一岁,叫哥倒也没错。风宁既然坐下了也便不走了,瞧了瞧桌面,是最简单的大小。
上头庄家是个络腮胡子的男人,将骰盅晃了晃说:“赌大小,一九为小,其余为大,十钱起,上不封顶!”
上不封顶这话可是很嚣张了,不过这只是个小村子,说这话倒也算过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