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这一走又不是不回来了。”闻人厉放下手中的折子,拿过顾越递上的礼物,打开看了眼,笑得慈爱,“就算靖州条件艰苦,但是有李将军、顾将军在,又怎敢怠慢了你。况且,还有靖王……”
闻人厉的话并没有让闻人越出现一丝慌乱,反而装模作样地撩了撩鬓边的头发,让那龙纹胎记更清晰地被别人看见:“是啊,儿臣在靖州,被人宠着还来不及,又怎么会吃苦呢?是儿臣多虑了。只是靖王……儿臣出生后不久便被父皇带回立京,对靖王实在没什么印象。就算儿臣认这个生身父亲,也不知靖王还认不认儿臣。”
公子越抬头朝皇上笑了笑,继续道:“父皇,您说儿臣见了靖王,是喊皇叔呢,还是父王呢?”
“只要太子自己觉得舒心,叫什么都无所谓,不过一个称谓罢了,没什么好多计较的。”闻人厉似乎一点都不介意他们父子团聚,也并不把闻人亦放在眼里,“太子无愧于心就可以了。”
怎么才算作无愧于心呢?皇上把话说得含含糊糊的,全得靠太子自己领会。闻人越看着闻人厉这张似笑非笑的脸,也没直接回答自己到底要叫闻人亦“皇叔”还是“父王”,绕弯子说话,谁不会啊?闻人越轻笑,说道:“儿臣明白了。那父皇,打算让儿臣什么时候启程呢?”
“就下周吧。夏统领来找过朕,觉得年前那一周你们没去训练肯定退步了些,让你们再练几天武再走,免得到了军营里被说是绣花枕头。这儿有夏统领看着,那些禁军不会乱说什么,军营里的士兵可没有他们那么宽容。太子到底是以朕的名义亲征的,朕不想你们被别人看低。”皇上说着,就真像一个慈父为孩子着想一般,可那话却是让人难堪的讽刺,“要有一段时间见不到了,虽然北丘那边的人猖狂,朕也不想太子这么早就过去。”
闻人越也不恼,乖巧地应着,心想闻人厉不就是希望他一个绣花枕头上战场吗?不能被敌人乱箭砍死,被那些戍守边疆的将士们的唾沫星子淹死也好。还说什么不想他太早离开,心底里巴不得他早点滚出立京、滚出玟原,好不再对他和他儿子的皇位有一点威胁吧?
“父皇和夏统领费心了,回头儿臣一定给夏统领备份厚礼,好感谢他这些日子的照拂。”
说罢,闻人越起身,再次向闻人厉行了礼:“那儿臣先走了。”
“哦,对了。”闻人厉低头喝着茶,倏然想起什么,抬头叫住了闻人越,“夏统领的千金不是也要和你们一起去吗……朕年纪大了,都快忘了这茬。夏统领宝贝着这个女儿呢,夏小姐一个小姑娘,你们一路多担待些。”
“不碍事,夏小姐武艺高超,儿臣和顾越,还要麻烦她照顾一下呢。”太子说着,还适时露出了一种崇拜的表情,好像夏家的那姑娘,真的是什么剑术高超的不得了的人物,而自己是什么都不会的无能太子闻人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