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还没死，”飞天蝙蝠淡淡的说道，“你们要死想要他死，尽管可以来抢人，或者放火烧了这营帐。”

那些士兵面面相觑，此时群龙无首，一时没有人拿主意，只得团团的把这主营大帐围住。

杨得胜和张老头也闻声赶了来，看见眼前的情形，也是惊异不已。

营帐里的火把都已被拿了出去，营帐里又变得漆黑一团。

飞天蝙蝠走进营帐，才走得两步，突然脚一软，一跤跌坐在地上，不住的咳嗽喘息。

他还是很虚弱。

幸好外面的官兵没看见飞天蝙蝠现在的德性，否则的话，肯定马上把他剁成肉酱了。

“想不到，居然是你来救了我。”郭旭苦笑道，这个结果真的大出他预料之外。

“是吗？”飞天蝙蝠喘息了一会儿，终于平静下来，语气淡淡的说道。那淡淡的语气中却好像蕴藏着很多很多东西，“刚才你本来有机会杀我的，为什么没有动手？”

郭旭道：“我父亲一身光明磊落，我要为他报仇，自然也不能用那偷鸡摸狗的手段趁人之危，我会堂堂正正的凭自己的本事杀了你！”

飞天蝙蝠点点头，突然问道：“你的生日是二月初二日吧？眼看没几天就要过生日，满十九岁了。”

郭旭道：“你怎么知道？”他的生日确实是二月初二，不过是在一千六百九十五年之后的二月初二。

“你是在镖局里出生的，难产了三天三夜。那三天三夜，我都在雄风镖局的房顶上看着。”飞天蝙蝠突然无限伤感，“你的生日，也是你母亲的死忌。真没想到，这一转眼就十九年了。”

郭旭也是心下黯然，他自小就跟老爸相依为命，母亲在他出生的时候就过世了，他从来没有见过母亲的样子。

“你说……我出生的时候，你在镖局的房顶上……为什么？”

飞天蝙蝠好像没有听到郭旭的话，自己陷入了回忆之中：“回想当年，我们兄弟姐妹几个跟着师父在山上修炼，那些日子，真好……你母亲最爱笑，整天都可以听到她银铃一般的笑声。她喜欢扎一根大辫子，后来师父他老人家干脆就教了她一手神鞭的功夫。头一晃，辫子飞出去，能够卷起放在嫩豆腐上面的一枚铜钱而豆腐丝毫无损，厉害吧？”

郭旭惊讶的看着飞天蝙蝠。

他惊讶的不是飞天蝙蝠说的母亲的神鞭功夫，他惊讶的是飞天蝙蝠的样子，那是一种前所未有无法形容的温柔之色。

飞天蝙蝠温柔的笑笑，继续说道：“小师妹年纪最小，也最是刁钻古怪。有一次，她跟我打赌说，她能拔掉师父的三根胡子，我当然不信了，就跟她赌。她就跑去抱着师父撒娇，趁师父他老人家不注意，竟然真的拔了师父三根胡子。那一次，我把我的弹弓输给了她。她每次比弹弓都比不过我，就说我的弹弓比她的好。”

郭旭也忍不住微笑。他从来就没有见过母亲，从小就羡慕别人在母亲怀里腻歪的样子。

他突然好希望飞天蝙蝠多说一些母亲的旧事。虽然那个不是他真正的母亲，但是也聊胜于无。

飞天蝙蝠也陷入了回忆中不能自拔：“几个兄弟姐妹之中，小师妹的年纪最小，其实是和我一起最早跟着师父的。三年之后，老二郭雄才来。那时候他才十二岁，师父却总是说他有英雄气概，我却怎么看也看不出他有什么英雄气概。”

“后来，老三来了，老四来了，老五老六也来了。山上的人多了，能跟小师妹一起玩的人也就多了，我跟小师妹在一起的时间就少了很多。不知道为什么，小师妹就喜欢跟着老二，要老二陪她练功，陪她摸鱼，陪她掏鸟窝。我很不开心，找借口跟老二打了一架。然后我突然发现，我竟然打不赢他了，当然他也赢不了我。”

“我很不服气。老二来的时日这么短，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追上我？我认为肯定是师父偏心，把什么诀窍悄悄的告诉了老二没有告诉我。我就去找师父理论，师父说，什么时候我不跟老二比了，什么时候我就赢了。”

“师父在敷衍我，我很生气。我自己想办法偷偷的修炼，我要找一种速成的方法，一种很快就可以让我打败老二的方法。我杀了昆仑派的掌门，抢了他们的剑法秘籍，可是没有用我又杀了天山派的掌门还有四大护法，练了他们的迷踪步法，结果还是赢不了老二。那一年，我悄悄的杀了很多人，师父都不知道。”

飞天蝙蝠在黑暗中长长的叹息了一声，久久没有说话。

“后来，我听说苗疆五毒教有一种练功方法，可以让人的功力在一个月之内提升数倍，于是我就去了苗疆。”飞天蝙蝠终于接着说道，“五毒教的教主是个很年轻，很单纯的女孩子。我找不到那种内功心法，就想办法接近那个女孩子，跟她海誓山盟，还有了肌肤之亲，其实我就是想骗她把那种内功心法告诉我。我是不是很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