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有准备，把八王之乱和五胡乱华那一段历史写在了几十张便签上，手臂上、肚皮上、小腿上到处都贴满了，在这大热的天里，还特意穿了长裤和长袖衬衣。

他假装咳嗽，把右脚搭在左腿，爬在了桌子上。

那秃顶小老头监考老师慢悠悠的从郭旭的桌子旁走过，敲着桌子阴阳怪气的说道：“不准作弊哈。”

郭旭心脏“怦怦”狂跳，强做镇定：“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作弊了？”

那小老头冷笑着，迈着小方步走了。

郭旭悄悄掀起裤管。

“晋武帝死后，晋惠帝没有能力治理朝政，以致引起宗室、外戚争权夺利，皇后贾南风得以专权。公元291年……”

历史就是这样，字数太多，作弊都不好作。

这时，郭旭的听力、视力、感觉、所有的细胞的应用到了极致，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又要看答案，又要写卷子，又要留意四处的情况动静。他感觉武侠中描写的那些高手的境界也不过如此了。

“还有十五分钟，大家检查一下试卷，名字学号这些写好了没有，准备交卷了。”小老头在讲台上说。

“十五分钟？”郭旭吓了一跳，赶紧加快手上的速度。

这样一来，难免就减少了对四周的注意力。

等他发现旁边的光线好像不太对的时候，那小老头已经冷冰冰的站在他的身边，一双浑浊的眼睛毫无感情的看着郭旭。

郭旭的脸“腾”的一下红了，连背脊上都感觉有什么东西在爬。

他毕竟是第一次做这种事。

“对不起，老师，能不能……”郭旭嗫嚅着。

小老头根本没让他说完，冷冷的打断了郭旭：“能不能给你一次机会是不是？你读了十几年的书，这十几年你都干什么去了？我告诉你，考试作弊是重大原则问题，更是道德的问题！把你的试卷交出来。”

“老师……”郭旭都要哭了。

小老头不由分说，一把抓起了郭旭桌子上的试卷和答题卡。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流马尿也没用！出去，不要影响其他同学！”

郭旭只得抹了一把眼泪，在所有人的注视中慢慢的往外走。

几十双眼睛都看着他，郭旭明显的感觉到那眼光里的鄙夷、嘲笑、讥刺、同情、怜悯、幸灾乐祸等等等等各种各样的感觉。

“为什么社会上犯罪的人那么多？”小老头回到讲台上，开始了他的演讲，“就因为我们的犯罪成本太低！有些人认为，抄作业有什么了不起？考试作弊有什么了不起？最多也就是批评几句。我认为就是要杀一杀这种风气！否则的话，以后走进社会，你是不是也会认为，偷东西有什么了不起？杀人有什么了不起？放火有什么了不起？啊？考试作弊，那是欺骗，是欺诈，是犯罪，是道德原则问题！就算不能让他坐牢，我们也可以一起鄙视他……”

悲愤无比的郭旭刚刚走到门边，突然就爆发了。

他突然冲上讲台，满眼血丝的捶着讲桌咆哮：“我杀了你家什么人了？我放火烧你家房子了？我作弊是我不对，为什么你还要说这些屁话？！”

小老头被郭旭的样子吓得后退了两步，硬着头皮说道：“你作弊还有理了？你爸妈没教过你，什么叫做敢做敢当……”

郭旭没让他说完，直直的一拳砸在小老头的左边眼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