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指着另一盘垂头丧气的爆炒腰花:“你能听出它的伤心吗?爆炒腰花,一定要爆炒,用温度驱散它心里的寒冷,用调味料驱逐它身上的味道,现在晚上了片刻,那股熟悉而冰冷的骚气又重新降临,这叫人怎么吃?”
“还有,这盘软如烂泥的软炸里脊,这盘伤心欲绝的油焖大虾……”
不用赵希安过多提点,李木鱼就已恍然大悟!
原来自己为了菜式端上来能更整齐好看,居然耽误了最佳的上桌时间。
如此简单的错误,他为何会犯?
一脸悔恨的李木鱼,垂头丧气站在赵希安面前,连手都不知道怎么摆放了。
挑出一盘勉强能吃的糖醋排骨,赵希安边吃边说:“你今日只是在我家失手,无非就是挨骂了事。将来要是在鸿宾楼里遇到这种情况,整座酒楼的声名只怕都被你败光了。”
“是!”李木鱼一点都不觉得师父骂的太重了,这事可大可小,若是有高官大贾过来品尝,你给上一道凉了的炒菜,这就是砸酒楼的招牌啊。
他还在等着赵希安继续大骂,没想到却没了回响。
抬头一看,那盘糖醋排骨已经被赵希安吃掉大半了。
看到李木鱼的目光,饶是他脸皮足够厚,依然感觉面皮微热:“别说,你手艺确实见长了。重新做几道吧,做的好,这次便放过你了。”
“哎,是,是!”李木鱼有些意外,但仍旧满脸兴奋地跑向了厨房。
“等等,先别走。这几盘菜你也端回去,待会儿重新热一下,街口有几个乞丐,你就送给他们好了。顺便再拿些米饭馒头什么的给他们。”
这菜,本身是没有什么问题的,无非就是口感差了些。
不过好歹也是酒楼大厨的技术,赵希安吃不下去,对于那些没饭吃的乞丐来说,无疑是山珍海味了。
只是,一向百姓日子还过得去的济州府,最近怎么多了那许多的乞丐?
赵希安琢磨了一下,反正也不关自己的事,暂且高高挂起吧。
远处传来印子李爽朗的笑声,为啥他每次都是正好踏着饭点过来呢?
“赵家兄弟,老哥我又来了!”
虽说他算是赵希安的合作伙伴了,不过经常来吃白食,咸鱼赵始终感觉有些肉疼。
印子李身材壮硕,吃起来一个顶俩,赵希安已经在考虑,是不是得收他饭钱了。
“来就来吧,下次记得带礼物啊。”有气没力的回了一嘴,赵希安下手却丝毫不慢,一大盆子的糖醋排骨已然见底了。
印子李:“……”。
别说,印子李今天来,还真是有正事。
“鸿宾楼”,在历经近二十天的重新整修之后,明日就要重新开张了。
这可说是赵希安重生以来挖到的第一桶金,同时也是印子李改邪归正后的第一个大项目。
能否咸鱼翻身,能否由黑变白,都在这一役了。
因此印子李才特意早早赶来,向赵希安借人来了。
当然,顺便也能饱饱口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