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慧之龙说:“给他一点时间,他将会带着奇迹上来。”
龙王笑着说:“可不是,几百万年没有凡尘之物跃过龙门,这一下子就盼来了力量之龙,不是奇迹,又是什么。”他缓了一下,然后接着说:“维斯冬,你说我在有生之年,能够看到九大传说之龙齐聚的场景吗?”
智慧之龙摇摇头,没有说话。龙王以为他表达的意思是“看不到”。实际上他想说的是:“我不愿意看到。”
亚瑟的洞室。
“乖乖,真是太神奇了。”莱莎讶然感慨。
“嘘,小声些,他们好像睡着了。”梅兰妮轻声地说。
在她们前方,查理和亚莉安静地趴在石台。他们两个都是刚出生不久的小老鼠,毛还没有长齐,肉嘟嘟、粉嫩嫩的,看起来极为可爱。此时,查理侧身向右,亚莉依偎在他的怀里,他们呼吸均匀,似乎已经进入梦乡。
莱莎上前,确认查理和亚莉已经睡着,然后拉着梅兰妮到一旁说:“我的这个女儿,真是闹腾,怎么哄都不行,没想到一靠着查理,她就安静了。”
“当然,亚莉可是我未过门的儿媳妇。”梅兰妮轻笑起来。突然间,她仿佛感应到什么,神色微变。
莱莎没有察觉,也没有感应,她继续微笑着说:“是是是,你的儿子可厉害了。但那又怎样,他还不是我的女婿。咦,你看他们两个的样子,缩在一团,好可爱啊,有没有。”
梅兰妮的目光移向洞外,没有接莱莎的话茬。“莱莎,帮我照看一下查理,我出去一趟。”
“怎么了,有什么事吗?”莱莎依然满心欢喜地看着石台。
“没,没什么,我突然想起有个东西落在外边了。”
“哦,去吧,这里有我呢。”
梅兰妮匆匆地走出洞室,在昏暗的甬道里小跑前进。站在洞穴口,呈现在眼前的世界一如过往,没有异常,但不知为何,她能清楚地感受到,一股极为亲切的感觉,正在缓缓地从天而降。
亚瑟失魂落魄地离开太阳,无意识地急速下降。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故园已经就在前方。他连忙止住身形,在虚空停住。几番喘息之后,才怀着沉重的心情缓缓落下。
穿过林木,久违的洞穴映入眼帘。就在洞穴门口,亚瑟看到一抹纯白正翘首以望。“我的梅兰妮,我回来了。”亚瑟想喊出这句话,但不知为何,话到了嘴边,怎么都出不来。
“你是我的亚瑟吗?”看着巨龙逼近,梅兰妮毫无惧意,她仰着脖子,向前迈步。
亚瑟摊开龙爪,放在地面,有些苦涩地说:“是我,梅兰妮,我回来了。”
梅兰妮欢欣地跳上龙爪,她仰望龙头,雀跃地说:“我就知道,你一定能够成功。”
亚瑟的心中五味陈杂,他实在不知该从何说起。他将梅兰妮放在脑袋上,说:“抓好了,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梅兰妮开心地说:“好。”随后,她紧紧抱住龙角。
亚瑟轻缓地飞上天,在虚空盘旋一圈,然后降落到不远处的河畔。飞行途中,梅兰妮惊喜得像一个少女,一直都在欢快地笑着。
着陆之际,亚瑟将脑袋贴到地面。梅兰妮踩着他的脸庞,一路轻快地跑下,冲到河边,面朝河水,大声欢呼。她心中压抑的恐惧与不安,现在一次性全部释放。
亚瑟走到梅兰妮的身边,说:“还记得这里吗?”
梅兰妮开心地回答:“当然记得,这里是我们相遇的地方。”她跑到一边,说,“当时我就站在这儿,你从那边过来。”
亚瑟的脸庞笑容绽放,他看着梅兰妮,说:“我这辈子做过最正确的决定,就是那天选择了来到这里。”
梅兰妮甜蜜地走到亚瑟近前说:“不,那是天意,我们迟早都会相遇。你呀,这辈子做过的最正确的决定,就是前往孤山。”
亚瑟的笑意陡然消失,就像内心被扎进一根刺,随着时间流逝,它已不甚痛楚,但现在又被暴力拔出,刹那之间,鲜血淋漓。
“梅兰妮,那是我这辈子所做过的最愚蠢的决定。”亚瑟眼眶湿润,泪水止不住地流淌。
梅兰妮错愕不已,或许是夫妻同心,她的内心突然涌上一股强烈的不安。“亚瑟,到底怎么了。”
亚瑟的眼泪滚滚淌下,他深吸一口气,说:“梅兰妮,我要带查理上天。以后每过十年,我会带着他下来看你。你将会得到龙王祝福,拥有两百多年的寿命。”
梅兰妮呆住了,过了很久,她才以沙哑的声音说:“没有了你,没有了查理,我还要再活两百多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