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陈大人的福分,柳某这把老骨头还算硬朗,但比起陈大人可就差远咯!”柳荣拱手笑道。
“那就好,近段时间听说柳大人为黎水县的事情奔波劳累,不辞辛苦,陈某实为担心。”陈中令双眸稍稍微眯,轻声笑道,“今日既见柳大人如此安好,那我便放心了!”
说到后面,陈中令故意拉长了话音,旁人虽听不出什么,但明眼人却能感觉到,他这话里有话。
陈中令仍旧一脸笑呵呵,那看似人畜无害的脸上,其实暗藏杀机。
柳荣和陈中令之间的关系并不好,朝堂之上议事之时,两人偶有交锋,时常意见不合。对于此次黎水县治水一事,其实也是陈中令暗中捣鬼。
朝堂之上,陈中令一反常态推举柳荣担此重任,可知其居心并不单纯。
说起这黎水县坐落之处,较周围一带地势稍低,而县城以北十里开外便有一处沼泽湖泊,湖泊一旁连着一条江河。
每逢大雨之季,这江河湖泊水位便上涨得厉害,几乎每年都会遭遇一场洪涝灾害,导致大量农田被洪水淹没。
县城百姓没了收成,交不出粮食,日子是一天比一天苦。
此事也曾多次上报朝廷,但很多时候都被政务繁多之由一推再推。
后来黎水县的百姓将问题闹得实在是太大了,又加上粮食减产的原因,国库粮草日益减少,朝廷一众大臣不得不重视起这个问题来。
之后上朝,圣上将此事搬出,想看看有哪位能臣可以处理洪涝一事。
一开始,这些大臣们个个都有主意,你一眼我一语的,朝廷之上难得有此嘈杂的景象。可当圣上问题有谁愿意出面解决此事之时,这些人却个个垂下头去,哑口无声。
再后来,太仆陈中令站了出来,可是他并非毛遂自荐,而是推荐了禹城的柳荣前去治水。说在场各位大臣之中,唯有柳荣距黎水县很近,而且还说柳荣在治理水利这一方面很擅长,不如交给他去做。
本来柳荣见一众大臣默不作声,想要自荐前往黎水县治理江河水利的,见陈中令率先提出,柳荣心里顿时有种莫名的不安。
这陈中令平日里经常跟柳荣唱反调,这时候反而举荐柳荣,显然是没安好心。但此刻身处朝廷,这些想法也不好当众表现,也就只好默默接受了陈中令的举荐。
从到黎水县治水的头一天到现在,黎水县那边的情况确实都到了好转,江河两边堤岸加高,水流分支,降低了湖泊的储水量,还有效的为农田实施了灌溉。
可是这些功劳,大部分都被陈中令抢走,只因他举荐有功。
其实柳荣的心里也很清楚,这并不是陈中令自己一个人的主意,而是圣上身边的那个人。
不过柳荣打心底也没有争这个城主的想法,也就只能顺应自然,只希望这陈中令日后不要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不然到时候受苦的还是禹城的百姓。
夜晚降临,禹城主要街区格外的热闹,很多人都在讨论着这个新城主。而禹城西北区街道,却显得格外的冷清。
不过这也正常,毕竟这片区域,是禹城的牢狱所在。
此刻,卫翕正颓然的坐在牢房之中,望着头顶的天花板,静静地发呆。
原本他在决定起兵反抗朝廷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被打入死牢的准备,只是没想到这一天竟来得这么快,他还没一展宏图便落得如此境地,实在是有点不甘心。
这一切,都怪那个霍铭诚,若不是他带来了那什么秘宝卷轴,他也不会这么快暴露野心,也不会轻易的受魑影殿的蛊惑。
可尽管他再怎么抱怨也无济于事,要知道被打入死牢的人都注定了自己的结局,他死不要紧,只希望自己的妻女能够逃过这一劫。
正当卫翕在为自己的这些行为悔恨之时,却不知一团黑影渐渐地朝他的牢房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