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雷映彩这么一说,二人突然感觉有几分道理,本来是劝说雷映彩待在这里的,反而被雷映彩给劝说了。
先前季云逸被魑影殿之人刺杀,说明城中还有魑影殿余力。
“你要是跟我们离开了,你父亲的遗愿怎么交代?”霍铭诚道。
“父亲是希望我能过得安好,但是魑影殿一日在,又怎么能过得安好呢?”雷映彩道。
“说的也是,魑影殿却是让人头疼。”方炘炎缓缓道。
这时候,霍铭诚静静地杵在一旁,目光游离似有分神,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铭诚?霍铭诚!”雷映彩见他如此专注,伸手在霍铭诚眼前晃了晃,却是见他没有反应。
“喂!贤弟!”这时方炘炎喊道。
经方炘炎这一声喊,霍铭诚这才回过神来,望着二人。
“贤弟,你方才在想些什么呢?这么出神!”方炘炎问道。
“我刚刚在想为什么那天刺杀季云逸的那个人跑进小巷后便没了任何踪迹。”霍铭诚说道。
“有发现了?”方炘炎问道。
霍铭诚点头,提点道:“你们可还记得前几日在南街见到的司徒胤?”
二人不约而同的点头,这时方炘炎还不忘调侃,笑道:“当然记得,当时你二人那叫一个卿卿我我啊!”
霎时间,霍铭诚与雷映彩二人的眼神盯着方炘炎,大有“你再提及此事便将你大卸八块”之意。感受到二人眼神中散发出的寒意,只好闭口,眼神瞟向霍铭诚示意其接着说。
“当时司徒胤进了一家店,好像是叫……”
“墨雅居!”不等霍铭诚说完,方炘炎与雷映彩二人顿时异口同声。
“那人在没入西街南端小巷之后不见踪影,而这‘墨雅居’又处在小巷尽头南街之上,我想这地方应该就是魑影殿在城中暗设的又一个据点。”霍铭诚道。
“那我们估计要推迟一天出发了。”方炘炎道。
“不用。”说着,霍铭诚嘴角扬起一抹微笑。
“这么说来,你们是答应带我一起离开啦?”
这时候,反倒是雷映彩的着重点偏了。见雷映彩这般高兴的模样,霍铭诚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有无奈的摇头。
趁天色还没黑,城中还未实施宵禁之时,霍铭诚与方炘炎二人便开始行动。
穿过人海潮流,霍铭诚等人来到南街,在一处店铺门前驻足。之前店铺门上牌匾赫然写着“墨雅居”三个大字。
二人装作互相不认识的样子,在大街上相遇,然后见霍铭诚进入店铺之中探明情况,而方炘炎则在外面待命。店铺对面是一家小摊位,方炘炎点了些茶水,在此静静等待。
霍铭诚步入店铺之后,瞬间被里面所陈设的东西惊呆了。里面皆是一些名画古董之类的东西,霍铭诚不禁感叹,这家店果然当得起“墨雅居”三个字。
虽然里面的东西非常吸引人,但霍铭诚却无暇欣赏。这家古董店的掌柜是一个年近五十,须发皆白的老者,店铺中并无他人帮忙打点,只有一名伙计。
掌柜的询问霍铭诚可有中意之物,霍铭诚则说尚未寻得,想要多看看。
通过短暂的交流,霍铭诚并没有在老者身上察觉到元力的迹象,这老者似乎只是一名普通人。霍铭诚接着四处逛悠了一下,并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
难道之前的猜测都是错的?
想着想着,霍铭诚便越发觉得自己可能是想错了,当下想要离开此地。不过就在他转身之后,突然发现一处架子上摆放的一支发簪,那支发簪,与前几日与雷映彩在那个小贩处见到的几乎一模一样。
霍铭诚走近,将之拿在手中观赏,发现这支却要更为精细。样式与之前所见一样,所雕刻之花含苞待放,其上甚至还有更精细的纹路,如浑然天成般,而且颜色也更为亮眼,似是有种晶莹剔透的感觉。
想起之前答应过的事,便买了此物。掌柜的夸霍铭诚好眼力,并说此簪乃前朝妃嫔所持之物,由著名雕刻大师精心所制。
购买此簪,足足花费了霍铭诚二百两银子,一时间霍铭诚不禁有点心疼。不过既然夸下了海口,那么自然是要做到了。
掌柜吩咐手下伙计为霍铭诚包装好此簪,而就在伙计将东西交到霍铭诚手上之时,霍铭诚注意到这名伙计的手掌,有几块厚厚的老茧。
似是察觉到对方的目光,伙计迅速握起手掌,并藏于衣袖之中。然后这名伙计在霍铭诚的注视下若无其事般干起了其他的活儿。
出了古董店铺,方炘炎问可有发现什么,而霍铭诚也将他刚才注意到的事告知方炘炎,随后两人缓缓离开。
之所以就这样离开,是因为这光天化日之下不好动手,而且他们也没有证据表明那个伙计就是魑影殿中的人。唯有等待夜幕缓缓降临,让对方自己露出马脚。
入夜之后,便是一如既往的宵禁时分。此刻霍铭诚与方炘炎二人在不远处屋顶上观察着“墨雅居”的动静,如果霍铭诚没猜错,那个伙计就是当晚灭季云逸之口的人。
果然不出霍铭诚所料,“墨雅居”中有了动静,一个一袭黑衣面遮黑布的男子从后门出来,手持长剑,身影一闪没入小巷,朝西街的方向而去,然后二人于房顶之上顺着黑衣人的方向追去。
黑衣人一路疾行,来至西街,正欲前往德义馆的方向之时,前方突然出现一个身影,在月光的映照下,黑衣人注意到,此人便是白天来到“墨雅居”的那人。
“不好意思,前方道路不通!”
说罢,霍铭诚转过身来,目光望着那黑衣人,缓缓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