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翠兰的两个笑容，一模一样。

这个表述，听起来似乎还很正常。同一个人，真诚的两次笑容，理所应当是一模一样的。

但商阳很清楚，这不应该，也不可能。

或者说，不应该会出现高翠兰这种，完完全全，彻彻底底，绝对意义上的相同表情。

世界上没有两片一样的叶子。

人不可以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

在马哲思想熏陶下成长的商阳，自然是明白这些普适性道理。

人的脸上大概有44块肌肉，肌肉的运动可以展现出1000多种表情。每个表情，在某种意义上都是独一无二，不可复制的。

但高翠兰，她的两张笑脸，每块肌肉的运动状态，每块肌肉的运动幅度，都是一模一样的。

包括商阳在后园里面看见的，她的两次生气地高喊“猪！刚！鬣！”，表情也是完完全全的一样。

她的表情，就像是有着预示好的模板，或者说，像是准备了各种表情的面具。

该笑的时候就戴上这块面具，该哭的时候就戴上那块面具。

这是一件细思极恐的事情。

一直表现的很正常的高翠兰，身上有问题，而且，问题很大。

“有这样一只戏偶，它的身上绑缚着数条丝线。它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听命于由着线那头的操控者。”

商阳回想起这段【牵丝戏偶】的任务描述。

一颦一笑都被控制。

戏偶的一颦一笑，应该都是完全相同吧。

高老庄里面的戏偶，指的其实是高翠兰？

商阳觉得这次任务描述对上号了。

先前中因为“勾魂术的人，形同傀儡”，所以就和戏偶关联，和高翠兰这个情况相比，不免显得有些牵强，黄崖山人这个线索可以稍微先放一放。

那么如果说，高翠兰是戏偶的话，她又经历过什么，或者说正在经历什么呢？

高府里面的问题，实在有点太多了……

……

当天晚上。

高老庄外，东边的树林里，有着四个人影，一个书生，一个道人，还有一黑一白两个脚不沾地的少女。

某种意义上来讲，这是好菜坞的第一个全员会议。

高府毕竟是别人的地盘，在人家的场子里面讨论自家的机密，明显不合适，所以会议的地点设在了这片树林里。

“我去了云栈洞，虽然找到了云栈洞里面的第二个出口，但黄崖那个老贼早已经寻不到踪影。”

“我还查看了云栈洞里面的尸群，看起来，那些死者应该都是生前魂魄被献祭，死后被黄崖用某种办法炼成了尸奴。”

“献祭的对象应该就是那个紫黑色的蛋，而尸奴存在的意义，则是对蛋做一定的保护。”

“哦，我还顺手把云栈洞烧了。”

凌虚子讲了他今天在福陵山里面做的所有事情。

烧了？

放火烧山，牢低坐穿知不知道？

“我要讲的大概是三点。”商阳看了一眼纵火犯凌虚子道。

“第一，高太爷这个老狐狸绝对知道黄崖山人的事情，甚至有可能参与其中；第二，目前没有直接证据表明猪刚鬣在此时上的立场；第三，高翠兰有问题，很大的问题。”

“高翠兰？她有什么问题？”凌虚子不解。

“我怀疑，她根本就不是人。”

两鬼一妖：？

说起来，不是人好像也不是什么大事。

这里四个，有三个不都不是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