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是来典当的,不是乞讨的!”我很不服气,啪的一掌拍在了柜上。
这时原本有人抬脚要跨进来,结果正瞧见我发怒的一幕当即就转头往外跑去。
“小姐!”那伙计简直要哭了,畏惧地往后缩。我便伸手进了包袱里,正在掏摸之际,柜后又闪了个胖乎乎的掌柜来一叠声与我道,“小姐莫怪,小姐莫怪。是我这伙计愚钝怠慢了小姐,确实小姐不是那乞讨的,在下这边还有些银钱,还望小姐笑纳。”
说着,掌柜的又摆了些银钱。
“君子爱财亦是取之有道,我真的不是那种人!”我愤愤地想要澄清。
掌柜的笑脸相迎,“是是是,小姐长得如此……呃,如此特意独显的,自然不是这种人了,就当是在下孝敬小姐的,这大晴天白日的赶紧拿了这些钱去买些冰水消渴吧。”
最后,我什么都没当出去,就捧了那几两碎银子出来了。
韩义抱臂靠在墙根处等我,“怎么这么久,你究竟当了多少东西?”
“我现在这副样子,是不是真的唬人?”我不答反问。
韩义站直了身体,突然凑近了我。
被他这副突然靠近的行动吓得心下略紧但是我面上还是端了平稳的样子,他眼里浮起了一丝涟漪,随即这抹涟漪逐渐扩展,最后便扩散成了笑意自他唇间蔓延开来。
韩义笑了,笑的不可抑止,笑的我自觉丢人不已。
而后,我得出了一个结论。
这回我当的是自己那张脸皮,真是令人垂泪不已。
夜丰镇上因为是个中转之地,便是来往客商旅人也不少,因此这地方也算繁饶。镇上可是比那端阳郡要看上去热闹多了,一共有两间客栈。一间自然是鼎鼎大名,江湖连锁的云来客栈,另一间也是同那端阳郡里相似的半间挪作它用的小客栈。
鉴于我和韩义的形象此时还未从海捕文书上头撤下来,我最后还是决定选了那间小客栈来投宿。这回的掌柜自然没有端阳郡里的那般温厚老实了,询问了我要约莫要住多少时日后,除了收足投宿费之外还添了两日的押金。
这地方的物价虽说比即墨镇要便宜些,但是比端阳郡足足多出去三分之一。
于是,我刚刚卖脸得来的碎银钱基本就花的差不多了。
想当然的,投客栈的钱是我花的,但是最终韩义也是要来歇脚的。不过这回他晚间并没有回来,而我因为手中没了什么银钱,就要了碟肉丝并两个芋头。
芋头我吃,肉丝用来喂了大富。
这地方洗澡是要统一去后院的一间草房里的,如果要拎热水进屋,要么自己来,要么加银子。
显然,这时候我这张脸在这客栈里头并没有什么作用。甚至,我很怀疑,掌柜的给我算房钱的时候有多算了几文做为他和小二的心理补偿费用。
于是我就专门只等着入了夜,才进去了拆房擦了个澡。回到房间之后,我自感觉到了气血翻涌,但是之前韩义已经为我点了几处大穴。
现下他人不在,我便在房间里开始大口大口的呕血。大富哀哀的呜咽,我怕引了人来,做噤声的手势。它不叫唤了,看着我摇尾巴想要靠近。
“你不能过来。”我呕出来的血是黑紫色的,我很怕会让它传染到。
在最后体力不支跌倒在地的时候,我恍惚间忆起了件要紧的事情,这月华门的毒药如此厉害,韩义与我这般亲近全无防备,为何会没有传染。
难不成他竟是如此天赋异禀,天选之人?
浑噩间,我听到了人声。
“花夏染!”
似乎是韩义的声音,我想要睁眼可是一点力气都没有,随即便沉入了黑暗之中再无回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