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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巧菲艾尔汀敲门进来,就让她把这些礼物美女们全都安置到精灵家园吧,三赢的局面。不,应该是四赢。
“好的会长。”
菲艾尔汀躬身行礼。她这鞠躬不要紧,竟不慎暴露出衣领上的一点点血渍,遮掩在围巾内侧。
血?
受伤了?!
“不,没什么!我先把她们领走……”眼见菲艾尔汀慌张的想要离开,你抢了几步握住她的手,将她搂进怀里。仔细检查,伤口是没有,也许曾受过伤但又被治好了,但血渍确实是新的。什么情况,发生了什么。
菲艾尔汀想要挣脱却无奈于腰肢被固定而使不出力气。她埋下头,支支吾吾的答道:“我力气太小了,不过又有哪个精灵力气大呢,在这方面真的蛮吃亏的呢。”
“傍晚,我去协助守卫队处理民众抗议事件,重新意识到力气很重要。”
菲艾尔汀娓娓道来。
当她穿着日常服装,背着巨剑,姗姗来迟赶到新建居民街区附近的民众抗议附近时,似乎已经耽误了太多时间——地上已经有很多很多血,还有一条血淋淋的连着皮的辫子和一只细小的断手。即使卫兵们已经尽力拉开民众……应该算是暴民了,但事态似乎完全没有好转。
菲艾尔汀第一时间辨别出了暴民之中的领袖:单手反撅着矮人胳膊,膝盖跪在矮人后勃颈上的;左手揪着半羊人的角,右手正在剃羊毛的;举着滴着鲜血的伐木斧,振臂呼喊的。共计三名人类男性。而受害者,天啊……女矮人的胡子被连皮一起活活剥了下来,已经被膝盖压得几乎窒息;半羊人男性已经断了一只犄角,左半侧身子和腿上的羊毛全都被非常粗暴的剃光了,有非常多出血;半身人男性的右手已被伐木斧砍断。
“喂!快住”菲艾尔汀被持斧男子瞪了一眼,“手”硬生生没蹦出来。
一个穿着贵族服饰的精灵少女背着军用武器,在这场处刑亚人种的盛宴上,显得如此格格不入。
三人皱着眉头盯着眼前的出头鸟,纷纷侧头询问身后什么情况。
“哈?就是她吗?这么小只还戴个眼镜没搞错吧!我看精灵都长得一个德行,再仔细辨认辨认。确定?确定真没搞错?”暴民领袖松开半羊人,歪着脑袋坏笑着上下打量着菲艾尔汀,那种凶残猥琐的眼神令人不寒而栗。
菲艾尔汀清了清嗓子,用手指着跪着的暴民领袖:“快……唔。唔,咳咳,嗯,快、嗯,快点放开她,否则你应该知道谋杀是什么下场。”
其它两人都笑了,并没有理睬。
菲艾尔汀看向左侧,四个卫兵正在举盾竭力将暴民向后推,右侧五个卫兵也很勉强的在维护秩序。
她错了,大错特错!来之前还以为,这次又是跟前几次那样因为失业而引发的抗议,就骂几句街,喊喊口号,不会搞成如今的局面。她一时间分不清到底有多少人是真的打手,如果普通抗议和暴民全算上,今次围聚过来的近三十人。过半都是孔武有力的汉子。她最大的误判就是以为自己是来协助守卫队的,但守卫队一时间却人手不够。
这里是新城区,并不在梅拉尼和守卫队惯常巡逻的范围内,估计需要一段时间才能等到支援吧。
跪姿领袖嘿嘿的笑着,持斧领袖哈哈的笑着,刚刚扔下半羊人的那个握着手中的小刀,一边冷哼一边向着菲艾尔汀迈过来。
仅仅半步,
她吓得一激灵。
“呃?”
三人见状愣住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随即一场空前的笑声在整个人群里爆炸般扩散开来。所有暴民都笑得前仰后合人仰马翻,笑得完全止不住。
好消息是一触即发的紧张氛围都笑飞了,女矮人被释放,连同半羊人和半身人一同被眼疾手快者从人群脚边趁乱拖走急救。菲艾尔汀用一个怂字化解这场危机。
坏消息是她成为了新的目标。
持刀者强忍着笑意,转着手中的小刀,缓缓逼近。
菲艾尔汀将手搭在剑柄,却突然发现,自己身体完全僵硬了竟然拔不出剑来。手指尖的微微颤抖大概只有她自己才能感受到,别人看不出来。
她吓坏了。
对方这种眼神,是她最不擅长应付的眼神。是那种把别人看成是下等生物,货物,东西的无情残忍冰刃且掺杂着兴奋愉悦的眼神……她见得太多了。她会被折磨。
会被折磨,切割。
会被吊起来鞭挞,酸蚀。
会被灼烫,会被放虫。运气好是放在身上,运气不好是放进身上。
会不能睡觉,很多天,很多天。会没有水。
菲艾尔汀的脖子越来越缩,她忽然回想起来自己为什么喜欢吃蓝莓!啊对了,那次差点渴死,是负责打扫牢房的奴隶姐姐偷偷扔给了她四个蓝莓,方才捡回一命。那是这辈子吃过的最好吃的食物,回想起来真的是幸……
“喂,小妞。”
“咦!?你们这样、这样做是不对的,快住手吧……吧!”
她攥紧拳头,怒视对方,希望能从曾经的冒险,北境战场历练和精灵家园同伴的温馨友情中得到些许力量。
但对方将单边嘴角扬得更高了。
持刀领袖浅浅匆匆的鞠躬:“哦,迟了向贵族大人行礼。我们来讲讲道理如何?你看,其实我们是无辜的,是受害者呢。那个玩意……咦,草!谁他妈给老子拖走了!”
他指着刚才女矮人的位置,叹了口气:“刚才,那个男的闯进了女澡堂,让我们的邻居们,包括我其中一位朋友的妻子受到了很大惊扰。这是现行犯啊,女士们想要抓住他揍一顿却无奈矮人力气太大,被逃脱了。事后,她们去守卫队请求正义,草!不愧是迷宫小镇啊,整个王国都赫赫有名的迷宫小镇啊,连他妈的卫兵都这么明目张胆的偏袒亚人种,说什么对方其实是女的。草!”
“女的能长胡子么!又浓又长,甚至编了辫子了都!”
气的直挠头:“还有刚才那个半羊人,两次夜半溜进别人家里跟有妇之夫做出下流苟且之事,只是发现了两次,估计很早就开始这样偷人了吧。我朋友举着刀去追,却两次都被对方翻窗逃掉。告守卫队,但是月黑风高没看清长相,画像都画不出来。不过好在镇子里半羊人不多,灰毛的就更少了。朋友找到了我,托我帮忙。如果守卫队能伸张正义,我他妈的趟这浑水干什么!”
“山羊吧?妈的,三层楼的窗户都一跃而下!这哪个丈夫能追得上?”
“半身人都是贱。”他指着那只断手,“我们正替守卫队公开处刑伸张正义呢,场面都见血了,那个小崽子可倒好,偷钱包。偷钱包都偷到我们头上了,我真的是服了。反正我是他妈的完全理解不了半身人的脑袋瓜子怎么长的,越危险越刺激吗?在我们老家劈云城,小偷是要剁手指的。至于他嘛,嘿嘿。”
“手掌跟指头一样小,不小心砍歪了。”
话音未落,人们随之哈哈大笑起来,那么轻松,那么愉悦。
菲艾尔汀看向旁边的卫兵,对方皱眉咬牙的点了点头,示意确有其事。也对,如果事情只是单纯的施暴,卫兵们反而容易处理了,全都打一顿抓进牢里合法合规合情合理。
她松开拳头,擦了擦手心里的汗。
按照王国的律法,进错澡堂有碍风化、与有夫之妇偷情以及扒窃,全都是明文的违法行为。按照王国的风俗,逮到流氓、奸夫或小偷,打了也是白打,只要打不死施暴者就很难按正常流程定罪判刑。原本应该关七天的大概率明天就释放了。
跪姿领袖吆喝道:“所以说亚人种就是下贱啊!”
没错——!
持斧领袖振臂高呼:“让亚人种滚出我们的城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