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天色已暗,白世唯踱步到木窗前,沉着锐利的目光扫向这个四合院。
只见这个跨院坐北朝南,基本形制是分居四面的北房、南房和东、西厢房,四周以琉璃瓦高墙形成四合,房间总数约十余间,其中北房三正两耳五间,东、西房各三间,南屋四间,每间约十余平方米,庭院中间宽敞,花草、鱼池、假山应有尽有,院落之精美不亚于大户豪宅。
白世唯望向院外北面及东、西面一排排厢房,问李轻烟道:“这院子还住着哪些人?”
“这院子除了我,还住着其他三位清倌,我占的是南面4间房,北面5间房住的是头牌肖雅竹,东面三房是一等清倌紫雪、西面三房是一等清倌红丹。我和肖雅竹各有一个单独使唤的贴身女佣,紫雪和红丹共同使唤一个女佣。”李青烟一五一十地答道。
“平常可有交往?”白世唯看着李青烟,继续问。
“我和紫雪、红丹平素倒还有些交情,姐妹间你来我往。唯独肖雅竹深居简出,性格有些摸不透,不太与我们来往,看上去有些古怪。”李青烟自言自语道。
李青烟一说,白世唯听出了蹊跷,心中的疑团逐渐清晰,他鹰隼的目光盯着北面正房亮起电灯的几间正房,佯装漫不经心地问:“肖雅竹是松竹馆的花魁?”
“她是半路来的,听老鸨子说,她以前在东北沈阳的怡春院,是那里的头牌,因她身段好,长相也妖冶,卖艺又sn,特意来松竹馆捧她的富贵子弟、豪门巨贾、军官要员都有,她只要对方手面阔绰,给足钱财,来者不拒,所有她的回头客很多,来找她的都是老相识。她在小班的生意是最旺的,其次便是紫雪和红丹,我虽为头牌,却比不上她们几个。”李轻烟如实地说道。
白世唯注意到李轻烟的居室在南,而肖雅竹的居室在北,一南一北,居室正房的位置刚好相对,中间隔着约三十米宽度的院子,视力要不差,对面房间若敞开窗户,是可以观察到里面所有动静。他长臂一挥,让李轻烟靠近北窗位置,问:“如果北面开着窗,你的眼力能否看到对面房间里的动静?”
李轻烟试了试,这时对面老妈子正好半开小窗透气,她的视线清楚地看到里面两个人影,一男一女,女的波浪卷发用两枚珍珠花夹束在耳后,穿黑底红牡丹提花旗袍,正是肖雅竹,男的穿灰布长衫带着礼帽,看穿戴并不阔绰,倒斯文得像学者教授或是账房先生,她感觉有些不可思议,暗自嘀咕道:“肖雅竹今天的客人看着有点寒酸,不像她惯常的风格?”
白世唯的视线也捕捉到那道穿长衫的身影,他锐利的目光扫到方桌下一只黑色的皮箱,与马鸿的描述正好相符,里头的男人极有可能便是目标川端成一。
他谨慎的目光扫向院子进进出出的人影,见东面房和西面房门庭若市,里面传出热闹的行酒令声,一桌嫖客喊了几个n摆花酒,其他进出的便是馆内的伙计,他问李轻烟道:“院子里有无巡守之人?”
“院子里有两个站院的,他们主要是领着客人进出,监守清倌是否私逃,顺带防火防盗。”李轻烟不屑地说道。
“想办法把他们调开!”白世唯冷肃道,从兜里掏出一张大面额法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