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明若在心里将岑文耀翻来覆去地骂了几遍,然后才对风瑾瑶展开一个和蔼可亲的笑容:“瑶小姐怎么能妄自菲薄呢?瑶小姐可是跟华安王有婚约的人,今日华安王生辰,瑶小姐若是都没有资格来,那还有谁有资格?而且上次一别之后,王爷一直想再见瑶小姐一面,奈何风府的人一直说瑶小姐卧病在床,拦着王爷不让王爷去见瑶小姐,可把王爷给担心坏了,今天若能见到瑶小姐并且跟瑶小姐一起庆生,王爷必定开心!”
风瑾瑶微微垂眼,慢悠悠地说道:“方公子不必安慰我了,我跟王爷的婚约不过就是先母跟惠妃娘娘私下里说的玩笑话罢了,哪能当真?现在华都上下都知道华安王跟秀妹妹两情相悦,是天作之合,方公子再拿我和华安王的婚约说事儿这不是寒碜我吗?”
方明若一愣:“不是……那个……瑶小姐,镇国公夫人和惠妃娘娘定下这桩亲事时可是交换了信物的,而且惠妃娘娘整日念叨着要让华安王早日将瑶小姐娶进门,这可不能不当真啊!”
风瑾瑶这是什么意思?要悔婚?
风瑾瑶默了片刻。
怎么还交换信物了?风瑾瑶的娘可真是亲娘,随便挖个坑就把女儿给埋了。
风瑾瑶心念急转,突然轻笑出声,道:“说起来真是对不住惠妃娘娘,先母嫁人前被外祖父和舅父们宠着,嫁人后又被先父宠着,当真是把她宠得无法无天了,生下我之后,先母但凡见着个生得好看的男孩就想招回来做女婿,因此她为我定下的亲事没有十桩也有八桩,若真算起来,我的未婚夫能从风府门前一直排到华都南城门去,她用作定亲信物的那个玉佩我现在还有十几块呢!方公子风流倜傥,又与我年龄相仿,当年令堂没跟先母交换过信物吗?”
方明若连忙摇头:“没有没有!家母出身寒门,跟镇国将军夫人不熟!”
风瑾瑶这话一听就是在胡说八道!镇国将军夫人也是出身簪缨世家,端庄睿智,怎么会拿女儿的终身大事胡闹?但若这不是镇国将军夫人做过的事情,风瑾瑶怎么敢随便乱说?事关皇子婚事,往大了说可是欺君之罪!
但是以风家在北商、在陛下心中的地位,就算风瑾瑶当着陛下的面儿说出这番话来,陛下也只会打个哈哈含混过去,并不会降罪风府……难道风瑾瑶正是想到了这一点才敢胡言乱语?那她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当真要解除跟楚聿的婚约?
眼神一闪,方明若若有所思地看着风瑾瑶。
装作没看懂方明若眼中的探究,风瑾瑶柳眉微拧,又显出几分苦恼:“惠妃娘娘跟先母是手帕之交,该是很了解先母的脾性,怎么偏把这事儿当真了呢?若是以前,我倒也乐得将错就错,攀上一门好亲事,可今日得岑公子提醒,我才幡然醒悟,华安王那样惊才风逸的人,他的人生不该因我而存有遗憾,我若执意高攀,岂不是自取其辱?”
“这……这怎么能是高攀?瑶小姐可别听岑文耀胡说,那厮……”方明若恼恨异常,“岑文耀你个蠢货!给本公子滚过来!”
都怪岑文耀多嘴多舌!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
岑文耀不明所以,却还是颠儿颠儿地跑了过来:“方公子……”
“方什么公子!”方明若抽出别在腰间的折扇就在岑文耀的后脑勺上狠抽一下,“给瑶小姐道歉!”
听得啪的一声脆响,风瑾瑶和楚绍十分同情地看向岑文耀的后脑勺,心中却是十分愉快。
这人本来就蠢,抽了这一下之后会不会更蠢了?
“啊?”捂住后脑勺,岑文耀一脸茫然,“给风瑾瑶道歉?为什么?”
啪,方明若又抽了一下,这一下抽在岑文耀捂着后脑勺的那只手上:“瑶小姐的名字也是你能叫的吗?快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