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文耀讽笑一声,痞里痞气地说道:“王爷您这话说得可真叫在下心中惶恐,在下哪敢撵您走?在下只是好意提醒您一句,今儿华安王的生辰宴摆在湖上,画舫里,这湖面水波荡漾,画舫摇摇晃晃,王爷您靠着这两个轮子稳得住吗?可别不小心栽进湖里,您自己受了病事小,华安王这个生辰过不好事大啊。”
“岑文耀!敢对王爷不敬,你想死不成?”伯赢气得脸色铁青。
岑文耀立刻摆出一副被吓着的模样,拿腔拿调地说道:“哎呦呦!伯赢公子您可吓着在下了,在下做了什么大不敬的事情?在下什么都没做啊!就算陛下宠着青阳王,青阳王也不能滥杀无辜不是?”
“你!”
“伯赢,”楚绍语气平淡地喊了伯赢一声,待伯赢止了声,楚绍才对岑文耀说道,“有伯赢在,本王的事情不劳岑公子费心,劳烦岑公子让个路。”
话音落,楚绍给伯赢比了个手势,伯赢会意,推着轮椅就要绕开岑文耀。
岑文耀眼神一厉,往旁边迈出一步再次挡住楚绍的路:“王爷,不是在下说您,您是不是太久没有出门赴宴,已经不知道贵族宴席的规矩了?华都上下是给王爷您面子才管他叫一声伯赢公子,可他伯赢不过就是个奴才,有什么资格来参加华安王的生辰宴?又有什么资格踏上这画舫?别说在下没提醒您,今天这七艘画舫上全是贵人,他伯赢一介江湖草莽,不管冲撞了谁,王爷您都不好交代啊。”
眸光一寒,楚绍终于抬起头来看着岑文耀:“本王需要向谁交代?今日在这画舫上的人,谁敢要本王一个交代?”
楚绍的眸光太寒,声音太冷,惊得岑文耀心里打了个突,脸上的放肆略略有些僵硬:“王、王爷您不能、不能不讲道理……”
“道理是说给人听的,岑公子你说对吗?”若对方不是人,还讲什么道理?
款步而来,风瑾瑶在楚绍身边站住脚,一双桃花眼中笑意微凉:“本小姐才刚来怎么就听说华安王的生辰宴多了条特别的规矩?本小姐太久不出门了,稍稍有些不适应呢。岑公子说伯赢公子没有资格参加华安王的生辰宴,可本小姐记得正一品王爵府中的长史官居三品,依岑公子的意思,那些已经上了画舫的人里好像没几个有资格参加华安王生辰宴的,公平起见,他们是不是也该离开画舫,免得败坏了华安王的兴致?”
眼神一闪,楚绍收回视线,垂下眼。
与人斗嘴这种事儿,还是女人比较精通。
岑文耀一愣,狐疑地将风瑾瑶上下打量一番:“不知这位小姐是哪家小姐?”
嫣然一笑,风瑾瑶冲岑文耀福了福身:“风府瑾瑶,见过岑公子。”
岑文耀愣了愣,突然就笑了:“呦呵!今天真是奇了怪了,往日里有几分自知之明知道躲在家里不出来碍眼的废物怎么一个接着一个地都跑出来放风了?”
直起身来,风瑾瑶浑不在意地笑道:“岑公子这是觉得本小姐也没有出席华安王生辰宴的资格了?”
岑文耀讽笑一声:“风小姐以为自己有这个资格吗?有资格出席华安王生辰宴的人不论官职品级,只看出身。”
话说到最后,岑文耀一脸得意,这得意却让风瑾瑶觉得好笑极了:“容本小姐提醒岑公子一句,伯赢是青阳王府的人,他原本的出身并不重要,此时他站在岑公子你的面前,代表的是青阳王府,另外本小姐出身风府,是天策上将的孙女、镇国将军的女儿、云麾将军的妹妹、华安王名正言顺的未婚妻,岑公子看本小姐的这个出身够不够资格?”
跟她比出身?风府在北商的地位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在百姓中的威望甚至远超皇族楚氏,若非要论个尊卑,这画舫上除了皇子、公主怕是没人比她更加尊贵。
楚绍的眼神微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