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承今日未做易容,跟着钟鸣提前安排在府门候着的侍从一路顺风顺水地穿梭在燕平侯府的廊阁院台之间。
偌大的侯府在午后显得尤为安静,那侍从的脚步不停,速度却并不快。
近日总是奔波于卫京和大营,靖承难免有丝疲累。此时侯府的静谧,倒让靖承有了些许放松的感觉。只不过
“那二夫人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还敢跟王妃争府中地位,真是自不量力。”声音来自一名女子,靖承停步偏首,瞧见了不远处一道勾栏的青瓦白墙,不觉放缓了脚步。
侍从察觉身后的人没有跟上,返回几步去请,就见靖承一抬手,示意他噤声。不敢怠慢,忙垂首侧到一边,就听墙的那边又是一道女声,“可不是嘛?那日你是没见她那副委屈的样子,还真以为侯爷能看上她不成。”
“也是我们王妃大度,没与她计较。不然那蹄子还能舒舒服服的做她的夫人吗?”
“是是是,燕晴姐姐说的才是正理儿。”第一个女声讨好道,“奴婢托姐姐办的事儿,可有准信儿了?”
“呦,这两日忙着准备六殿下的贺礼,倒是把这茬儿给忘了。”
“姐姐事儿多,能帮着奴婢就是天大的恩德了这是奴婢孝敬姐姐的,姐姐”
靖承摇摇头,见话题转了方向,已不欲再听。朝那侍从点点头,两人这才继续在廊道上走着。
想一想,上次裴英的事儿之后,这才过了几日,怎么府里讨论的风向就彻底变了?
靖承握拳抵着唇缝,莫非祁轩真的听取了自己的建议?倒不是说不可取,只是此时查芝箬在府中根基深厚,让那么一个缺乏背景的夫人冲在前面,这府中议论都是压倒一片。
他那时不是还反驳自己了吗?怎么转头又用了呢。
靖承有些不解,但既是祁轩家事,又没有妨碍他们的计划,那也没什么好干涉的。只是那个人会委屈靖承轻轻一笑,突然好想看看她是怎么演的这一出。
“先生,碧晖台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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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意思,她这几日什么异常都没有?”
“从她平日所为来看,确实没什么异常。”伏跪在下的婢女身子颤了颤,“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查芝箬厌烦这种拖拉的禀告,厉声一喝,“燕雯,本妃没耐心跟你浪费口舌。你若不想干了,本妃多得是办法收拾你。”
燕雯的额头抵在冰凉的大理石砖上,眸底是不被任何人察觉的深深恨意。她的身子犹自伏低,声音依旧有些不稳,“她虽然没有什么大的情绪波动,但每日饮食有所减少,还经常独自发呆。奴,奴婢认为,她还是很受打击的。”
查芝箬前倾的身子慢慢后靠,“哦?只是这样?”
“还,还有,那天王妃您走了以后,她,她把您用过的那只茶杯给,给摔了,还,还不让我们收拾。”
查芝箬一手拍在身边茶几上,“她可以啊,表面装得柔柔软软的,背地里竟然是这副嘴脸。本妃还真是小巧了她。”
燕雯依旧恭敬的伏跪着,没有多加附和,只是将事实加以修饰,“她原本,原本还想向侯爷告状的,是奴婢拦着才劝了下来。后来,后来这几日,她就总是关在房里,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做得好,真要让她去了侯爷那,还不知得添油加醋成什么样。”查芝箬稍稍平复了情绪,微麻的右手握了握拳,“你没试探试探她接下来有何打算?”
“奴婢问了,但她只说不必奴婢管。本来想通过她那个陪嫁打听打听,可她这两日又不让人近前伺候,实在是没什么机会。”燕雯稍加思量,将语兮近日的部分状态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