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语兮是真的紧张了。
身子被人这样亲密的抚摸,一点儿感觉没有是不可能的。
男人本就俊朗不凡,靠得近了,他的气息也越发清晰。避无可避,退无可退,碍于廊下之人,又不能抵抗无法挣脱。
男人虽说过等她心甘情愿,是以此刻的做戏,语兮也并不抱怨什么。也许旁人眼里,同房的夫妻,这些举动再正常不过,可语兮的心里,到底是不同的。
胸口的感觉没法儿否认,心里就像扎了一根刺,拔不出咽不下,让她不自觉地慌了神。
祁轩没再相逼,他看得出女子的慌乱,更感觉得到她不稳的神思。她的眸子泛着水光,但只是水光,并无委屈。
祁轩的心,一下就软了。他将语兮重新揽进怀里,安抚地拍拍她的背,声音低柔,“累了?要不睡会儿。”
下意识地应了声,就连语兮自己都没听清男人的话。但她还是柔顺地窝在祁轩的怀里,感受着他不再侵入的触碰,然后听他扬声,“有事儿吗?”
廊下的人也许正在出神,听得问话,一时竟没有反应。过了半晌,方才答话,“侯爷,钟公公派人传话,说是柳先生刚入了卫京,问侯爷可要一见?”
祈轩抬手抽出夹在他二人之间的书册,随手搁在一边,“他难得入京,自然是要见的。吩咐钟鸣把人引去碧晖台,本侯随后就到。”
燕雯听了吩咐,行礼应声。末了,还是下意识地扫了一眼被男人揽在怀里的那人的背影。
祁轩自然没有放过这个小细节。莫名的,他有些不悦,眸光带着微微寒意。
但不过片刻之间,祁轩掩住眸色,收起了那份情绪。
待燕雯再抬眸去看男人的时候,只见他朝自己摇了摇头。一刹那,她觉得心里好受多了。
祁轩目送燕雯转身,眸光微凉,怀里的人却在这时轻轻开了口,“请柳先生来这儿吧。”
这话有些让人意外,垂首去看,就见那人眸光坚定,就好似她一早就知道自己定会应她所言。祁轩的黑眸眯了眯,“你想把这儿变成碧晖台?”
语兮摇摇头,心绪已在方才的小插曲下平静很多。她稍稍撑起身子,自男人怀里出来,奈何男人却没有放开她,只好拉开距离依旧靠着。眉眼低垂,呼吸有些小心翼翼,“妾身只是知道,侯爷如若常在此处行事,会有更多益处。”
听了她的话,祁轩不禁蹙眉,不在内容,而在称谓。“本侯惹你不快了?”
语兮轻吸口气,“兮儿不敢。”
祁轩凝眸看着怀里的人,心下已然明白几分。不欲追究,反是扬声吩咐人去知会燕雯改变计划。手指滑过她的脊背和锁骨,话头一转,将语兮轻轻推离开去,“靖承乃本侯知己,你如今见见也无妨。”
语兮顺势直起身子,低低应声,“是。”说着抖了衣衫起身,复又转回,微微躬身道,“不知柳先生爱喝什么茶,兮儿也好先去准备。”
女子对他有着明显的疏离,到底让祁轩有丝不悦。决定了不去怪罪,祁轩很快将感觉忽略。细想片刻,“他同你一样喜欢龙井,只是口味独特,偏爱陈茶,还说时日越久味道最好。本侯劝过几次,他倒是屡教不改。”
语兮深吸口气,声音也完全调整了过来,神色轻松,气息如常,“柳先生果然与众不同。能被侯爷称作知己,必定不是个普通人。”
祁轩沉默地看着女子好似转化自如的状态,忽然间有些心疼这个人。不带情感,单纯的心疼她这种生存方式。她将自己的情绪那么迅速的整理好,比起方才亲近她时的动摇,这种对自己的扼杀更加让人绝望。
她的感情,究竟被她自己放在了怎样卑微的地步?
她是不是,从未想过寻一个情感的依靠。
语兮不知此刻的男人在想什么,她只是不断地告诉自己,不断地提醒自己,这一切都是做戏,这一切都是对的,这一切,没有动摇她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