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丁正回来了,面色从容:“那李文通果然是徒有其名,就那两下子还敢称八臂哪吒。赵州剑名声虽大,可这帮人怎的这么不济。”
李四安道:“那还不是遇见了丁大哥,据我所知,李文通还是有两下子的。现在这么一闹,他们也会收敛许多,一时半会也不敢来寻事,不如现在就动手,赶紧找到地道出口。”
殷明阳想了一会道:“也好,我们下去看看。”
青瑶问:“你们找什么出口啊,要做什么?”
李四安挪来换过来的柜子,笑道:“这不是帮你藏明阳哥哥么,哪天晚上春儿姑娘找来了,也好给他找个逃跑的路子。”
百里春上去给了他一脚:“什么话你也敢当着我的面说。”
青瑶见他们不说,也不多问,去找来几个烛台给他们用。殷明阳又找来工具,与李四安丁正下了暗道,留百里春和青瑶在房里。还不到天黑,三人依次爬了上来,打来水,洗了干净。百里春道:“这么快?做好了么?”
殷明阳点点头:“比我想的要顺利,丁大哥今晚就在这里守着,不要离开,我们回去准备,晚些时候贞臣再过来。”
百里春先推门出来,突然想到什么,回头问殷明阳:“你们三个下去这么长时间,怎么身上还是干干净净的?“
殷明阳笑道:“还是贞臣想的周到,怕我们出来时什么都是泥土灰尘,这个时候人又多,怕被人发现什么,动手前就把外衣脱了,你看里面。”说着拉开领口,里面都是泥灰。又道:“出口在别院里间的床板下面,机关应该是损坏了,你过去人让人把石板撬开,叫几个人就在下面待着,万春阁暗道口下处也有机关能打开,让他们注意屋内的动静,无事最好,万一有什么事,也好有个防备。”低声说着,三人走出了万花楼。门外对面屋檐下站着一人,仔细看是杨行慎,仍是青衣外袍,像那日在镖局屋顶之上一样,笑眯眯的第看着他们。殷明阳知他是在等自己,走过去道:“杨兄可是在等我,不知有何指教?”
杨行慎道:“手下败将,有什么好指教的,我是来找丁大爷的,今日丁大爷南郊外连杀五人,均是一刀毙命,干净利落,我是佩服的紧啊,这两天一直手痒,没有架打不舒服,特来约丁大爷一战,烦你们给我通报一声可好?”
殷明阳知他是那日行刺李罕之,没有与刘静山同去,看不起自己,也不知丁正为何没有提及将李文通等人都杀了。便道:“杨兄,这里面或许有什么误会,我知杨兄与张不凡等并非同路,你若对我有什么意见,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说,好吗?”
杨行慎懒懒的道:“误会不误会的你也不用解释,我又不关心。反正李文通他们死活跟我也没什么关系,丁大爷挥月刀的名气这么大,我原本没打算找他,不过既然碰到了,就难免技痒,想找他切磋切磋。”
百里春上来道:“好啊,上次见你剑法精妙,我也想讨教讨教,找个地方过两招如何。”
杨行慎把拿起来看了一眼道:“我不打女人。”
百里春正要发作,殷明阳道:“好,我替丁大哥答应下来,不过今日丁大哥身体疲乏,此时比试有失公平,不如明日午时,还在四海镖局,静候杨兄。”
杨行慎想了想道:“好吧,我也不愿趁人之危,明日午时见。”说完走进客栈。
再看广源客栈这边,地上放着五具尸体,正是李文通师兄弟五人,皆是喉部一刀毙命。众人悲愤,赵州剑门这一路一共十二人,还有七人都围在尸体旁,有一位叫成坤,是东陶镇被害得成乾亲弟,与李文通素来交好,抱着李文通的尸体,又想起大哥被害,痛哭不止,抬起头问到:“张大侠,他们先杀我大哥,又杀我师兄,为何拦着我们报仇。”
刘静山蹲下,把手放在成坤肩上道:“成兄弟节哀,不凡兄弟是好意。你大哥与同门被杀,我们一样难过。只是李大哥在城外被杀,虽知是那丁正所为,我们却毫无证据,况且这东都在张大人治下,法度严格,若是私下寻仇,反而害了你们几位师兄弟。等道此事了解,他一旦出城,我们在做计较。我答应你,我一定为你讨个公道。”
张不凡突然又插了一句:“夏侯寨主去了哪里?为何一直不见他?”
桃花寨的一人回答:“夏侯寨主上午回来后便带两人出去了,一直不见回来,也没说去了哪里?”
张不凡冲他道:“还不快出去找!随即看着众人道:“殷明阳他们敢主动出手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的,他们在这洛阳城人地皆熟,当面做什么,我们也不怕他,若是暗地里有什么动作,我们防不胜防。这两天大家不要单独出去,以防不测。”
刘静山对刘护卫道:刘安,你明日去衙门问一下,请徐大人尽早决断,若是无故拖延,大家就撤出洛阳,并报与张全义大人,莫怪我私自动手了。”灵丘忙劝刘静上不要冲动,成坤等人被刘静山安慰过也都冷静下来,知道不能感情用事,也来劝刘静山。
半夜时分,张不凡一人起来,走到屋外,见四处没人,来到后院,跳上一间房顶,在城中房屋上游走,来到一处,跳进巷子,来到上次被殷明阳追赶之处,进了当时躲避换衣的废宅,推开门进去,后面马上跟进来一黑衣人。那人道:“你约我来何事?你这时出来就不怕被人发现么?”
张不凡从怀中取出一袋酒来,拔掉塞子,喝了两口:“人又是你杀的么?”
那黑衣人嘿嘿两声:“我可没有杀人,李文通那废物死了也是活该,这种没脑子的人早晚会坏事。”
张不凡道:“李文通的功夫我还是清楚的,他虽不是丁正的对手,但丁正也无意杀他,否则不会先重手制住他,然后再一刀割喉。李文通被杀之时毫无反抗之状,一定是第二人所为。若是丁正杀人,也是先杀李文通,然后再杀后面那四人。可是先死的是他那四位师弟,你如何解释?”说完转过来盯着黑衣人的眼睛。
那黑衣眼露寒光:“李文通他们因丁正而死,我不想说第二遍,还有,该找你的时候,我自然会去找你,你知不知道我们见面有多危险。”
张不凡并不回他的话,接着说:“夏侯震也不见了,想来你也会说不知道。从东陶镇到洛阳,他殷明阳安然无恙,我们的人一个个的死了,我真不知你是怎么计划的。你说眼下,殷明阳,丁正,李四安,百里春,没有一个是好对付的,你还不知怀秋他们在不在,在城外我们自然不怕,若在城中对我们暗中一一下手,我们有何办法。我是做不下去了,我要对付的是殷明阳,我觉得还是我自己来有把握些,与你合作,只怕我的命什么时候没了都不知道。你说以你的身手不在殷明阳之下,要寻机会拿殷明月不是轻而易举么,究竟为什么要如此大费周章。”
那黑衣人道:“真不知凌云那老道是怎么看上你的,做事不怎么样,话倒是不少。那有你说的那么简单。你说你与殷明阳又深仇大恨,竟然对殷明阳这么不了解么,他们自诩正派,怎会做那些卑鄙手段,他们这次就要载在这君子的清名上。”
张不凡又喝了一口酒道:“老兄,你可知李四安和百里春那婆娘今日对我突然发难,若不是我反应快,今日恐怕就要死在她手上了,殷明阳是君子,可这婆娘倒是贼的很。看来我要想办法先杀了她才行,让她也知道我的厉害。”
那黑衣人低声笑道:“这丫头还是那么厉害,我自有办法对付她,你不要管,老老实实的做你的事就好。”
张不凡来了兴致:“老兄,我发现是不是殷明阳的女人你都挺感兴趣的,还有那青瑶姑娘,你也不妨给我说说真心话,咱们之间也好增加些信任。”
那黑衣人又恢复了冷峻:“百里春和青瑶姑娘你都不要碰,否则你在我心中可就排在殷明阳前面了。”说完也坐了下来,从张不凡手中拿过酒袋,大喝了一口:“我没工夫跟你废话,你要想办法尽快动手了,先杀殷明阳,除了殷明月,其他人你自己看着办。我保证你要动手的时候,除了他们兄弟二人,再没有其他人援手了。”
张不凡道:“哦,你若真有此能耐,我明日便要殷明阳的命。”
黑衣人又喝一口:“有这样的气势我才欣赏,好,我就先把李四安给你弄走,看你好好表现了。”酒袋往他身上一扔,听了听门外动静,推门出去便不见了踪影。张不凡也从院子里跳到后巷,一个人慢慢悠悠,喝着酒,走回了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