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陈越的逼问,小玲终于红着眼睛说出了实情。
原来,明天就是赵思艺的“三七”了,小玲特意来到这里,就是为了能在明天凌晨五点前烧一柱香,以求平安。
小玲说,在赵思艺死后的头七晚上,她便做了一个噩梦。梦里赵思艺蹲在一个黑暗无光的角落里偷偷哭泣,她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赵思艺转过头来,却是一张被砸成稀巴烂的面孔!
提起那个梦,小玲仍心有余悸。她说,之后便整天神情恍惚,身体虚弱。
于是小玲去找了人们都说算命很准的半仙儿,半仙儿说她因为在梦里拍了死人的肩膀,因此沾上了不干净的东西,也就是赵思艺的冤魂在跟着她。
“为什么会是冤魂?”陈越直直地盯着小玲,仿佛要从她的表情里找出什么端倪。
小玲摇摇头,眼神垂下去:“我不知道,算命的就是这样说的……我本来也不迷信,可有些事真的说不清楚……或许……或许那个村子有问题吧……”
“你都知道些什么?”
闻声,小玲抬起头,看到陈越眼中的执着,终是叹了口气:“黄岭村,你最好还是不要去了。”
小玲在市中心碰到陈越,以为他还没去过黄岭村,便好心提醒道:“那里的村民,个个有毛病,不是缺胳膊断腿,就是精神有问题。简直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我和思艺刚开始到那的时候,差点吓哭了。我就没见过还有那样落后破败的村子,没网络没信号,而且村里的人说话都说不清楚。该怎么和你形容呢,就好像身处丧尸堆里一样。
这么说你可能不相信,但都是真的。本来我和思艺打算第二天就回来,结果思艺突然改变主意,说那里的孩子太苦了,我们以后要想成为优秀的老师,就应该吃得了苦,支教的本质不就是这样吗?
于是我们俩就硬着头皮在那里教书,一共也就十几个学生,大的小的都有,也不用分年级,反正他们无论1234还是abcd全都不懂。
大概过了一个多月吧,我在那里越来越压抑,整个人好像得了抑郁症一样,我觉得我再在那里生活下去会疯掉。然而思艺和我的情况截然相反,她每天都兴致勃勃,精力旺盛,越来越充满干劲。
我实在坚持不下去了,就回来了。回来后也经常和思艺保持电话联系,她在那里似乎生活的很愉快,好像还交了新朋友,每次和她通电话,她都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直到有天她给我发来一张照片,说是她和新老师的合照,可是照片上什么都没有,于是我就问她,却不想她十分激动地和我在电话里争吵,言辞激烈地和我描述照片里的新老师,可照片里本来就只有她一个人啊。
然后她不听我分辨,还说了很过分的话,我那天也因为论文的事十分疲惫,便忍不住回骂了她几句……之后就再也没和她联系过了。
也没想到,那通电话竟然是我们之间的最后一次通话。”
小玲慢慢地说着,仿佛陷入了很长的回忆中。说到最后,她的神情忧郁,深深地叹了口气。
陈越紧紧皱着眉头,邮件里那些诡异的照片一一在脑海中闪过。
“那张照片你还有吗?”
“有。”
“给我看下。”
小玲从手机相册里翻出照片,把手机递给陈越。
果真是那张照片!
照片中,赵思艺站在一棵树前,笑得灿烂,她举起左胳膊举过头顶,比出半个心形,然而右边空出来很大一块地方,却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