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长空手里捏着竹篾,正在笨拙的学着编筐这个凤凰山高足,打算用手艺养活自己。抬头看看纪水寒,鹤长空笑道,“那要看修为高低了。若都是入门新手,真灵自然是最强的。”
“那要都是高手呢?”
“胜算五五之分。”鹤长空道。
纪水寒抽了抽嘴角,觉得鹤长空就是说了句废话。自己跟他鹤长空打,那也是五五分,无非就是或赢或输,还不就是五五分?
鹤长空看了看一脸不屑的纪水寒,又笑道,“五灵之道,各有所长,也各有所见。巫灵认为,世间万物,以灵为本。人为灵之载体,修行之道,即修灵之道,故而专于灵而疏于体。虽体弱多病,却擅长术、阵。强如天巫,远在千里之外,可杀人于无形。近在咫尺之遥,可瞬息远遁无踪死灵在这个观点上更加走了极端。他们认为肉身乃是累赘,当弃之,以融于天地之灵。故而死灵最是亲近天地之灵,擅长操控身外灵气。强如传闻中的冥王,可谈笑间搅动风云,毁天灭地恰恰相反,血灵和魔灵,则更看重肉身,擅长炼体之法。区别是,血灵相对柔和一些,魔灵则更加极端。据说,巅峰血灵,可不死不灭。巅峰魔灵,可金刚不坏。至于真灵……合灵说认为真灵是着重剑道,此言虽然也算是对,但却偏颇了一些。真灵确实更看重剑道,但真灵亦修体,亦看重阵、术之道。所以,合而述之,真灵,当属最强。”
或许是因为自己有可能是死灵的“冥王”,也或许是因为自己的养父母是巫灵,纵然自己不怎么样瞧得起巫灵,纪水寒听了鹤长空的话,还是有些不爽,道,“反正现在真灵当道,强者最后发言权了。”
鹤长空呵呵一笑,摇头道,“真灵虽属最强,但真灵掌控天下,却并非因为真灵最强。”
“什么意思?”
“真灵能坐天下,是因为真灵相对最容易修炼,最快能看到成效,也能最快得到收益。”鹤长空笑道,“一个真灵,哪怕是刚刚步入修行之门,若是从军,那也是可以直接从伍长坐起的。而且,修习真灵,不会承受太多痛苦。”
“好吧,问你这个真灵这种问题,我早该知道答案了。”纪水寒道,“谁家的杏儿酸呢不是。”
鹤长空大笑,却一时不慎,竹篾扎破了手指。
看了一眼伤口,鹤长空苦笑。
纪水寒斜了一眼,当做没看见。却道,“一个真灵高手,竟然靠编筐过日子?”
“我觉得挺好。”鹤长空道,“再者,我也不是什么高手。当然,虽然我本事不济,但帮你开光,带你踏入修行之门,还是不难的。所以呢……你考虑的如何了?”
纪水寒咧嘴道,“一个修行之人,也这么龌龊。真是……”
“食色性也。”鹤长空道,“修行之人,难道就该断绝六欲不成?”
“好吧。”纪水寒道,“可以理解。毕竟啊,被人甩了之后,找个跟那人相像的自欺欺人一下,或许真的会好受一些嘛。”说着,纪水寒拍了拍鹤长空的肩膀,一脸的同情。“小伙子,我对你的遭遇深表同情。”
鹤长空斜眼看了看纪水寒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讪讪一笑,道,“以后不要轻易跟修行者有身体接触。那样会让人立刻察觉到你体内并没有灵气。”
“呃……”
纪水寒悻悻然收回手,道,“这个吧……你看啊,夜长梦多,就算我十分小心,说不准哪天还是会被人发现我没有灵气。那样的话,不就露馅儿了吗?到时候,那位,不仅会有麻烦,她的家人,也会跟着倒霉。对吧?”
鹤长空微微眯着眼,看着纪水寒。
“你们虽然分手了,但应该不至于因爱生恨对吧?”纪水寒道,“师兄是个仁厚之人,不会见死不救的,对吧?更遑论,还是心爱……至少曾经心爱之人。啧啧啧……防患于未然,难道不好吗?你知道的,我原本就是个普通杂役,其实我是很希望能继续做这个侯府少奶奶,享受锦衣玉食的。所以我也不想被人发现我是假的。”
鹤长空嗤的一声笑了,却没有说话。
纪水寒继续道,“她享受她的自由自在,我享受我的荣华富贵。挺好的,不是吗?”
“所以……你是打算妥协吗?”鹤长空笑着问。
纪水寒一本正经的叹气,“师兄,我知道你是个正经的好人,不用跟我开这种玩笑的。”
“我不是开玩笑。”鹤长空道,“我很认真的。”
“哈哈,不会的,你这么好一个人……”
“不用给我戴高帽子。”鹤长空道,“你想修行,就做我的女人。不想的话……请便。”
纪水寒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一下,盯着鹤长空的脸,良久,忽然恶狠狠的呸了一口,转身就走。
鹤长空擦了一把脸上的唾沫星子,抬眼看到正在盯着自己的芍药,微微一笑,道,“这家伙……不是个安分的人,看好了。”
“嗯。”芍药答应了一声,又回头看看已经走远的纪水寒,道,“您……您……如果她妥协了,您会教她吗?”
鹤长空摇头,看着纪水寒的背影,笑道,“她的资质不错,但却是个给她三分颜色,她就敢开染坊的人。绝对不能教她修行,不然就是养虎为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