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前,灵戒就已经现世。所以,异灵最少该有二十岁,只能更大,不会更小。那孩子,是我十六年前捡来的。那个时候,他还是个婴儿。如今满打满算不过十六岁,绝不会是异灵。”女子看了看不远处的侯府大门,道,“别胡思乱想了,赶紧想办法把那孩子救回来吧。变身术的问题太多,必须尽快帮他解除灵术。若是迟了,麻烦就大了。”
男子凝眉道,“侯府守卫森严,前些时候又被袭击了两次,这个时候想混进去,可不容易。”说到此,男子还是有些不解,道,“可若是不是那孩子……你看。”他偷偷的使了个眼色,“看到没?”
女子应了一声。
整条街上,出现了很多死灵。
隔了两家店铺距离的路边那个老乞丐,就是个死灵。而距离他不远地方,那个一脸白须,看起来还算干净的算命先生,也是个死灵。
挑着两担子杂货在嚷嚷着叫卖的中年男子,亦是个死灵。
“即便那孩子不是异灵,异灵一定也就在附近,不然,死灵怎么可能会聚集于此?他们一定是已经发现了异灵的踪迹。”
女子沉吟片刻,道,“走,四处看看。”
两人端起破碗,相互搀扶着,顺着街道缓缓而行。
一直围着侯府转了一个多时辰,两人下了定论:死灵虽然分散四处,但他们的中心,确实是侯府无疑!
……
侯府。
花园,凉亭之中。
两个男子,正面对面坐着。
牧大公子收执白子,看着面前的棋盘,久久无法落子。
“牧兄,你输了。”儒雅公子笑着,端起茶杯,喝一口,起身,四下里看看,视线落在不远处的假山之上。假山上,刻着两个字:忠义。
这两个字,是当今圣上御笔亲题。
“圣上自然自会拿亲近的臣子开刀,为的是更好的削减其他勋贵。”儒雅公子道,“以弟之浅见,忠义侯不仅不需伤怀,反而该高兴才是。”
牧大公子应了一声,终于将手中白子丢下。
确实,自己输了。
转脸看看那儒雅公子的侧脸,夕阳的余晖,落在儒雅公子的脸上,平添一份柔和之美。忽然想起之前周四公子对儒雅公子的评价,牧大公子忍不住笑道,“千秋无绝色,悦目是佳人!哈哈,周兄的诗句,倒是很不错啊。”
那儒雅公子闻言,不禁苦笑,“牧兄也开起我的玩笑了?”
“哈哈,只是忽然想起。”牧大公子起身,与儒雅公子一起,看着那假山、夕阳,道,“贤弟今年已满二十了吧?”
儒雅公子点头,有些唏嘘,道,“是啊,刚好二十。”
“倒是该娶亲了。”牧大公子笑道。
儒雅公子笑了笑,“是该了,可惜这事儿啊,我做不得主。你知道的,我是没有资格选自己喜欢的女子的”
牧大公子微微凝眉,叹气道,“你我都是一样的,若非我父亲执意,我又岂会娶那妇人。”想起那个女子,牧大公子的心情有些低落。
那就是一个泼妇,空有一番美丽容颜,却是尖酸刻薄至极。
儒雅公子安慰道,“纵是不喜,却已然娶了。总该尽一下丈夫之责。过于冷落了,总是不太好。”
牧大公子哼了一声,道,“算了,不提这些糟心事。来来来,再陪愚兄下一局。”
儒雅公子笑着重新坐下,各自收子。“说起来,上次牧二哥成亲,弟有事在身,未能观礼。不知牧二哥会不会见怪。”
牧大公子笑道,“二弟可不会在意这种事。”
“也是。”儒雅公子笑着,“听闻那纪府二小姐,姿色不俗,又聪慧过人,修为不弱,性子也是温婉。想来比那平阳郡主,要强得多,牧二哥应该也会满意吧。”
牧大公子道,“还行吧,我只是在二弟亲事当天见过一次。姿色确实不俗,至于修为,我就不知了。”说着,牧大公子又苦笑一声,继续道,“我那个二弟,是个执拗性子。怕是要冷落了那纪家二小姐。”
“性子是执拗了一些,但为人还是极好的。”儒雅公子道。
“确实,比老三强多了。”说起老三,牧大公子忍不住笑了,“砍柴论剑……好吧,郑丛云认可的观点,应该是不会错的。不过……这每日里砍柴,真的能领悟什么?若真如此,那山中樵夫,哪一个都是世外高人咯。”
儒雅公子哈哈一笑,道,“或真有樵夫高人,世间高手,多喜隐遁于世……”
牧大公子摇头,犹豫了一下,才说道,“这事儿吧……唉,那所谓樵夫,其实……”
儒雅公子脸上带着笑,“牧兄若是为难,可不必言之。”
牧大公子忍着笑,“其实也算不得什么,告诉你也无妨。我听说,那所谓樵夫,不是别人。而是……而是纪府二小姐,如今的侯府少奶奶——纪水寒。”
儒雅公子微微一怔,道,“牧兄从何得知?”
“没有不透风的墙。常跟着我三弟的那个小厮……是个嘴上没门儿的。当日老三想要欺辱纪水寒的贴身侍女芍药,却被纪水寒撞了个正着……”
……
兰亭苑,闲人居。
纪水寒看书看得累了,正在跳广场舞活动筋骨。
可惜差点儿乡村重金属音乐,跳起来没什么感觉。
芍药在一旁冷着脸看着耍猴儿似的纪水寒,撇撇嘴,再看看简陋小院,想起了纪水寒发神经似的刚刚给这个破院子取的名字。
闲人居?
好吧。
虽然别扭了点儿,但是……
管她呢!跟自己又没什么关系。
看看天色不在,芍药实在是看不下去纪水寒的丑态了。忍不住上前,道,“小姐,时候不早,该用膳了。”
“啊!终于该吃饭了,好好。”纪水寒很开心。
太闲了,除了吃饭也没什么事儿。所以,能有点儿事儿干——哪怕只是吃饭,感觉也挺好。
“听张顺说,今晚悦心楼请了一帮子杂耍。赶紧吃了饭去看吧。”纪水寒道,“好多天不出门,快憋坏了。说起来,悦心楼的消费水平不高吧?”
芍药凝眉。
“一盘花生米什么的,要不了几个铜板儿吧?”纪水寒问。
芍药冷着脸答道,“小姐还是吃得起的。”
“那就好,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