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想了会:
“我有要事汇报,天祭楼的大管家赵时兴被人杀死了,但哑火(管弦式心率引爆器)并没有把核聚变发动机引爆。”
“还请解释的更清楚一些,赵时兴被谁杀了?为什么哑火没有被引爆?那装置又在谁手上?”
对面长久的沉默,然后是深呼吸和喘气的声音:
“不知道……我这里有个很疯狂的计划,我会在叫整个天祭楼的人倾巢而出,汇聚在武南城北门的荒原上,总督府只需要坐以待毙,准备好机枪和大炮,毫无遮挡之物的荒原无疑叫天祭楼的那些奴隶贩子成了活靶子。”
轮到总督府的接线人员沉默了,过了好一会才回道:
“代号123请说出理由,你有什么方法叫天祭楼的那些人乖乖到武南城下送死?现在武南城兵力……”
张晋冷冷打断他:
“我自有办法,这些你不需要知道,我是三级军人,拥有除去总督府之外的警备所,军务处等军力警力的调动权限。”
然后是嘟嘟的掉线声,少校挂掉了通讯。
整个会议室长久的沉默。
“总督府已经同意了,我们警备所得和城北的守备官一起执行清剿任务,待会还有军务处和我们一起。”
“至于火凯的围捕通缉则交给了特勤处还有三调委员会,他们就喜欢和这些双A的老鼠还有一些特异的事件打交道。”
万副局长声音沉稳但带着一丝无可奈何:
“三级军人啊,军令如山。”
这个时候周书突然站起来,皱眉说道:
“万局长?我觉得这个消息很不靠谱,那个少校在回答问题的时候,明显撒了谎,他是知道那人是谁的,很显然少校隐瞒了一个关键人物,这事太过于古怪。”
万副局长对周书这中没有眼见,不懂规矩的行为不是很舒服,但他想起齐局长和周书的关系,便很快笑了起来:
“小周啊,这里面的门道谁都看得出来有大问题,这事情一团乱麻,稀里糊涂,但总督府下了命令,我们去一趟,就当出警演习了,那天祭楼的家伙又不是傻子,凭什么乖乖任人宰割?”
周书突然想起黄慧对他说的事来,心头突突的跳,那个报警电话难道是真的?
换个角度,那群奴隶贩子不是过来投降的,而是过来攻打武南城的……这特么就通了。但为什么会攻打武南城?
周书200多的智商百思不得其解。
…………
裴玉秀已经在武南城的北门前坐了一个多小时,他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看着想要进城的人排成一条长龙,叹了口气:
“这全城戒严,连进去也这么严格了,杨顷年你说我们是去排队好,还是等这些人都进去了,再接受检查进城好?”
杨顷年坐在他的身边,双腿并拢,手掌撑着脸,抬头望天:
“待会这里很热闹的,为什么这么急着进去啊?”
裴玉秀笑了笑:
“你把战争说成热闹?”
杨顷年不转头,只是道:
“战争嘛,不就是吼叫杀人?能不热闹么?”
还真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没心没肺的性子,裴玉秀想了会:
“你就不怕自己在战争中被人给杀了?”
杨顷年想也不想:
“不怕,你会保护我的。”
裴玉秀愣了愣:
“那你得交保护费。”
“呸!”杨顷年啐了一声,红了脸:“几次?”
裴玉秀笑了笑:“算了,你还真是饥渴。”
杨顷年转头作呲牙咧嘴状,裴玉秀刮了刮她的鼻子:
“我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性子是很冷酷的。这人世间的悲苦事见得多了,就练就了这么一副铁石心肠。但谁知道我这铁石心肠也有柔弱的地方――”
裴玉秀看着这张笑出虎牙的脸,声音温柔:
“你受了一丁点的委屈,我就觉得不舒服,一旦我觉得不舒服了,那么就会厌恶很多人,厌恶那些曾经伤害过你的人,甚至是伤害过你的地方。我把赵勋白杀了,又把赵时兴杀了,但总觉得少了些味道。”
一阵风吹过,裴玉秀眯了眯眼:
“我总觉得天祭楼这个大陀螺不干净,不干净的东西就得扔进垃圾堆。当我想明白之后,念头通达,简直是比嚼甘蔗还要痛快。”
杨顷年静静听着,握住裴玉秀的手,她懂他的意思。
“所以啊,不管是替联邦着想,拔除这颗毒瘤;是为了那些受苦的奴隶能得到解放;还是想帮张晋完成任务――”
他顿了顿,突然开心的笑出声来:
“上面的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我要拆了天祭楼,要叫这些土皇帝一绝永患,只是为了舒心罢了,只是为了我家媳妇出气,再也没人敢欺负她罢了。”
杨顷年盯着他的眼睛,似乎有些生气:
“哪怕挑起战争,不,应该是一边倒的屠杀你都不在意?”
裴玉秀收敛笑容。
“哪怕万人流血,横尸遍野你也不在意?”
裴玉秀面无表情。
“哪怕沾满血腥,下地狱你也不在意?”
裴玉秀冷漠的点点头。
杨顷年酸了鼻子,眼眶红肿:
“你特么的怎么这么蠢?我还以为你胸有丘壑,所以一直没问你叫天祭楼那些家伙送死是为了什么?”
她说着说着,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
“就为了这么大点屁事,你就要杀这么多人!我的委屈难道比天还大吗?”
她抽泣着,哽咽着:
“这些人,一万三千二百人,甚至是更多的人……他们之中肯定有无辜者,被胁迫者,我心疼,裴玉秀,我心疼,你不该为了我这样的……”
裴玉秀仍旧一声不吭。
“你……你还有办法吗?少死一些人……”
裴玉秀这个时候开口,声音却是嘶哑的:
“来不及了。他们已经来了。”
杨顷年抬头,顺着裴玉秀的视线望去――
前方沙土飞扬,齐鸣滚滚。
一支军队出现在了地平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