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女人的音色,应该是一个老妇,两个中年女人,一个少女。
仿佛是周嬷嬷。“喏。小声点动手。那儿,那儿,全堵上!”
紧接着是一个中年女人嗫嚅着小心劝道:“嬷嬷你小点声,可别把她弄醒了!”
“咳!刘妈妈也忒小心了,她白日里被我和如儿支使去乾仪殿擦地怕是腰都断了,现如该是睡得比谁都沉!”一个年轻少女语气尖酸,颐指气使道。
另一个中年女子附和道:“是啊。到底是盼儿姑娘会折磨人,那乾仪殿多大啊。她一天下来骨头都散架了,想不睡死也难。”
周嬷嬷冷冰冰道:“都别在这儿拌嘴了,手脚麻利些!上头吩咐了,要做的干净彻底。还不快点!”
刘妈妈显得有些唯唯诺诺,胆小怕事道:“嬷嬷,今日太后娘娘召见了她,不知说了些什么。再者这要是做的不好,被皇后娘娘知道了。那咱们”
“皇后娘娘?”盼儿一声冷笑:“皇后断断续续病了这么久了,哪里顾得上这些?想来太后娘娘叫她去也不过是训斥几句赶了出来。谁让她和春景宫一事撇不清干系?再说了,现如今六宫大权交由贵妃淑妃,淑妃和咱们贵妃又是”
“闭嘴!”周嬷嬷厉声骂道:“嘴巴越发没规没矩了!让人听去了十个脑袋都不够你砍的!”
锦瑟窝在我怀里小声说:“她们竟然敢议论母后!”我连忙捂住她的嘴。
刷啦刷啦是稻草?还是细木枝?听得出来,是成捆成捆的,原本破口了的木门还能露出几分星光,随着哗啦啦的响声,那星光渐次微弱下去。看的我心惊不已。
“管妈妈?都好了吗?”
“好了嬷嬷。”管氏的语气听起来有些兴奋,“咱们这儿虽然低湿,可最近半月多不下雨了。这几日又天干物燥的,她这破屋子旁边正巧是咱们堆柴火的地儿。无论如何也露不出马脚的!”
“好,盼儿。你来。”
从门板的细碎门缝里,我分明看到妖冶红艳的几抹烛火流光,心狂跳起来,锦瑟感受到了我身体的颤抖,不自觉更害怕了。
“哧”
“走!都回自己房间!”
随着火苗沾染上草木后开始蔓延的狂虐声,我的心几乎跳到了嗓子眼,双手紧紧抱住锦瑟。门外火光四溢,疯狂的火舌倾吐,不一会儿就席卷了门板,往里头腐朽的枯木冲来。如条条巨蟒邪笑着想要卷噬所有,顺带将两个女子拥入口中,再吐出粉碎的白骨。
火舌肆虐,毫不留情地将血红的焰花铺满整个房梁不一会儿就有一结结实实的木梁訇然落地,就在我和锦瑟的面前砸开巨大火花。分明,清晰。那热浪带着恐惧震悚迎面扑来,我嗅到了死亡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