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不是她口中的“贵客”给了两锭金宝。
若换了平日,我也温言一笑,顺着她的意思点花弄琴的牌子了。可今日本是赌了一肚子气来,又不得意,更是难捱不快。
“花妈妈,我不是说了,这两日定来的吗?如何背着我接其他的客人?”
她讪讪,有些不自在地赔笑着。“这个,舒姑娘,你看,这老身也不知道”
我有些生气。遂不掩不满之色,怒发冲冠。径直打断道,“花妈妈这话说差了,奈何是看我舒云意的手笔不够大呗?什么贵客,叫云意也见见。说不准还能借个光,共赏妙筝姑娘的好曲儿。花妈妈也不是不知道,云京城哪个贵客没在我清雅堂门前落过车马?”
说出口自己都吓了一跳。
不过都讲到这里了,顾忌到面子问题,我也硬着头皮,理不直气还壮地看着她。
花娘瞠目结舌。大概是没见过我这“素娴雅称”的茶堂女主也有这样蛮不讲理阵仗的时候。我到底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平日待她也算客气,少有如此。遂也愣愣怔怔唤了身旁的拾二丫头领我去上座。
我示意拾二下去,自己往上走。顺着妙筝独有的婉转悱恻的长腔,步上最东边临栏迎风的“牡丹阁”。果然见那窈窕的身姿当风一立,水袖翩跹。
里头只有两个穿着考究的翩翩佳公子,举着茶盏交酌着。清俊少年,也不过二十的样子。
我皱眉,径直向里步去,拾六姑娘不明所以,要来拦我,被一旁的拾二挡下。顺手关了门。
我纳罕,云京城的贵胄人家我大抵都见过,独独不识得这二位。
大概是哪户暴发户的少爷,自然就没那个雅兴来我清雅堂拿琴换茶。我轻蔑地想。
二人见了我一愣,面面相觑。妙筝更是有些讪讪地看着我,行了一礼,“见过舒姑娘。”
看起来稳重些的一个将墨竹折扇往手中一打,收回了便起身,曳着一袭云纹绸缎白袍向我步来。
“这位姑娘可是迷了路?要不要在下领姑娘回去?”他微微侧目道,“这满庭芳可不是女子适合来的地方。”
我面容一松他们果然不认得我。反驳道,“凭什么女子不能来?这是大宣朝!看你的样子是想体面人家,说出的话来怎的如此迂腐?莫不是前朝遗少!”
他身后的那位穿着一身青衣长裤,行伍模样,亦是很清贵。为人却是放浪形骸。见了我有些戏谑,“二哥,你怎知这是走错了路的姑娘,不是妙筝姑娘的同门,花妈妈特特叫来陪着妙筝唱双姝同台,专程给咱助兴的。”
妙筝愣神,正要开口解释,被我一手拦下。
他如是一说,可把我惹恼了,今日本来就不快,妙筝被抢了去不说,如今还要来作贱贬低人家,是何道理?!
我不教训你,我就不姓舒!
不对,不姓南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