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莲连接着杖子,它流光溢彩,漂亮异常。
它不动声色的吞掉了丑陋的人头,之后还卷碎了那双丑陋的臂膀。
没有了怒吼,也没有了啼哭。
整个空间便安静了下来。
只有红莲还安静的怒放,它在蓝色星阵之上,缓慢的呼吸开合。
八斗将手里的天池水收起来塞进褂子里,然后矮下腰。将杖子从星阵上拔出来。
“倏!”
红莲瞬间碎裂,无数花瓣各自脱离,在八斗和镇温山神的头顶飘飘而散,逐渐消失。
镇温山神在星阵上站起身,她踩在虚空之中,朝着八斗走近几步。
然后手上的结印几变,那蓝色星阵也渐渐消散。
漆黑的虚空,似乎要从外往里透进光来。
失去星阵的支撑,八斗和镇温山神脚下一松,便开始又往下坠落。
下坠之势停不住,八斗朝着镇温山神看了看,发现她神神在在面色平静。
八斗叹了一口气,无奈从怀里掏出午时从镇温山顶摘到的那几朵石竹花。
他在花束里挑了挑,然后心疼的拿出两朵长的看起来不怎么好的石竹花。
“娘娘见过最大的花,是什么花?”八斗怀里抱着杖子,他的手指间拈这两朵石竹花。
他在镇温山神不远的地方,笑眯眯开口问她。
“花?”镇温山神看向他。
“是的。”八斗点头。
“刚才那朵阴阳双梗的遮天红莲,算不算?”镇温山神看着他的眼睛,问他。
“不呼轮回气,不吸天地光,红莲算不得花。”八斗摇摇头。
镇温山神又想了想。
“镇温十万缥缈山,座座如莲台,算不算?”镇温山神又问。
八斗歪了歪头。
“山川何缥远,山外更有山。这个也不能算。”八斗摇了摇头,然后摇了摇手里的花。
镇温山神不说话了,她闷闷不乐的又想了好久,终于又看向八斗。
“那我从何处才能看见最大的花?”她问。
八斗笑了笑。
他将手抬起来,举着那两朵石竹花,然后朝着手里的两株石竹花轻轻吹了一口气。
只见那石竹花本来萎靡的花冠,蓦然间的抖了抖,之后便很快的抬起了头。
“嘭!”仿佛有一个听不见的声音。
本来小小的石竹花,在八斗吹了一口气之后,整个的花苞与花瓣迎风见长,突然间变的极大。
八斗将手松开,让它们往下坠,那两株石竹花落下他们一个身位,飘到了他们脚下。
镇温山神和八斗脚下一顿,轻落在石竹花上,他们下坠的身形也随着石竹花的飘动停了下来。
镇温山神的嘴角弯了弯,她踮了踮脚,突然笑出声。
“你这个也不算!”她说。
她说话的时候本来是笑着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又止住了笑意,把嘴巴紧紧的抿起来。
“这个自然都是不算的,毕竟只有最美的花,才是当得起所有称赞。”八斗笑道。
“那你刚才说的,最大的花这个评价,也算是称赞吗?”镇温山神红唇轻翕,她站在石竹花上,雪白的裙子铺在紫色的石竹花花瓣上,娇俏的眉眼里带着疑惑之色。
四周的漆黑洞里,开始慢慢透出微光,也不知道外边有什么。
可是八斗和镇温山神却不着急了。
“是的。”八斗点点头。
“如何说?”镇温山神又问。
“世间有百色花,人间有百样人,长河之水游百种鱼,那林中兽,亦是无穷数。他们之间,该如何分辨?”八斗问她。
“如何辨?”镇温山神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