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斗抱着猫一脸懵,他被心若一把推了出来,只感觉天旋地转,仅仅一个眨眼,就站在大愧树下。他看着面前黑漆漆的墙壁发了会儿呆,再回过头时,发现一个披头散发的小老头,正静静站在他身后盯着他。
“哎呦!老丈可是吓了小子一大跳。”八斗大惊道。
听见八斗的说话,那小老头也是嘿嘿一笑,他往后退了几步,接着长长一辑拜倒在前。
“小老在此拜谢恩公。”他俯身拜下,礼数甚大,八斗不明不白赶忙躲开。
他站定身子,才出口问他。
“老丈拜我,所为何事?”八斗站奇怪。
“小老前夜迎恩公进这灵畤巷,不是才刚刚见过小老么,怎么这就不记得了?”老头抬起头来,八斗见他脸色苍白,脸皮低垂,突然想起迎他进这灵畤巷的奇怪黑衣人,霎时明白。
他将阿卓放在肩头,赶忙上前将他扶起。
“原来你是开门的老丈,这五帝祭坛的血阵一破,老丈这年轻的模样可是让小子不能辨认。”八斗脸上笑嘻嘻,只是老头的身材着实太矮,八斗看他只能低着头。
“是的,公子和心若小姐破掉五帝祭坛,可是拯救了这灵畤巷苍生无数。那血阵在时,阴气侵蚀,人皆不是人,鬼魅皆是魔,真是人间地狱般的煎熬。”老头站在树下,他向着八斗轻轻解释。
“邪魔人人得而诛,这也是修行之必行之举,进门时老丈一闪而过,小子连道谢不及,现在却要受老丈的谢意,岂不知你我本不相欠,老丈平常心待我就好。”八斗站在他的面前,轻笑说道。
他往巷外看去,只见外边阳光照射,一束束明亮的光睡在墙头上,飞檐上,树荫里,他的心思活泛起来,又听得人声熙攘,顿时变的更开心。
“小老我姓王名坤,乃是十六代相传的灵畤天街守门人。恩人真是人间俊杰,不取名利,清淡如菊,敢问恩人何名何姓?”守门老人王坤问道。
“小子名八斗。”八斗笑道。
“恩人连名字都简简单单,果真是不拘一格。”王坤又拱了拱手。
八斗略觉得尴尬,自他出生时起,记忆中有人叫他八斗,便一直这么叫了,哪来的不拘一格。
“王老过奖,小子突然想起,前日出门时,正好在家里煮了一锅珍珠米饭,话说当时灶台之上正冒着皑皑白气,香味诱人,现在想起来,顿时心中焦急无比。所以只能告辞了。”八斗一本正经,他从肩头抱下阿卓,对王坤说完,便告辞而出。
王坤一愣,他心里想着到底什么是珍珠米饭,想来想去没想明白,等他回过神,才发现面前空空如也,已经是人影不见。
王坤盯着面前的空地又楞,好久他才喟然长叹。
“哎,恩人果真是道法高深,来去无踪,小老守门百年,也仅仅这点道行,真是坐井观天。”说罢,他钻进墙里,匆匆而去。
依旧是波光粼粼的西塘湖,八斗坐在堤岸之上,怀里放着阿卓,身边春柳细腰,曼媚摇曳,细小细小的柳叶儿和柳条缠缠绵绵,他们恩爱,不舍,共同成长。八斗心里感叹,他抱着阿卓,想起唐卓或者是想起自己,他有些不知岁月的轻笑。
“我与春光皆白鹭,抱风戏月到秋凉。”
他嘴角轻挑,一张面容棱角分明,略黑的脸颜色红润,整个人看起来又壮又健康,坐在这微风习习的堤岸之上,又吟诗又陶醉。
八斗想起前天遇到的粉衣女子,只是一直坐到太阳西斜,人来人往凉意袭来也未见其人。
“阿卓,天要黑了呢,咱们回家。”
他坐起身拍拍屁股,抱起沉睡的阿卓,晃晃悠悠飘回土地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