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路说道:“老大他已经离开我们很久了。”
莱特笑了笑,说:“老大已经离开很久了,这时候,我们应该多为自己以后的事想想,哪里还有闲心管上其他闲事呢?小虎,你说是吧?”
小虎低垂着头,沉没了良久,他才说:“我想不到,老大他会做这么冲动的事。”
“小虎。”依路大声叫嚷了起来:“老大这么做也全都是为了你啊!”
“是吗?”小虎抬起头,他的脸上平静无波澜:“他也许不知道,他这么做所遗留下的麻烦会给我们带来怎样的灾难。”
“你这混蛋,你怎么这么说。你还对得起老大吗?”依路大声咆哮:“你知不知道,老大到最后被抓时,最放不下心的就是你啊!”
依路越说越愤怒,站起了身,举拳向小虎打去,但他很快就发现自己竟动弹不得,抬头一看,抡在空中的拳头已被莱特握住。
莱特笑着说:“你还不明白吗?这世上所谓的情分便都是这么淡薄,依路,也只有你这傻小子才会这样,真不知该说你重情还是说你痴傻。”
莱特说完便与小虎一起出了小店,只留下依路一个人在小店里,任由泪水流过了颊面。
纳兰刑天感到一阵心寒。他不明白!他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那多年来的兄弟情分到此时却那么脆弱,他想不透。他想呐喊,却发现自己已经出不了声。曾经伙伴的欢言笑语还回响在耳边,痛楚哽咽在喉咙。
梦中场景再一换,这是在楼兰城中,夜已经很深了,天空中,残星点点,明月似玉,悬挂与天际。城中的街道上,已经不见一个行人。浓浓的夜色中,一名蒙着面纱,身着长袍的少妇,抱着一个约莫四、五岁的孩子,神色匆匆的走过。
少妇走到街道旁,然后轻轻的把小孩放下。那小孩眉目清秀,脸上有着倔强与天真。少妇弯下身子,很是爱怜的把小孩楼住,她用手***他的眉,***他的眼,她用力的把孩子往怀抱里靠拢。良久,她才把孩子扳正了,看着他的脸。
她开口了,声音温柔而妩媚:“孩子,娘有事要离开一下,你在这儿等娘,好吗?”
“好。”小孩很顺从的回答:“可是娘,你要到哪里去啊?”
她的肩膀微微颤动了一下,她说:“娘去给你买你最喜欢的酥饼,你就在这里不要乱跑,好吗?”
“恩。”小孩的眼睛里都是信赖:“娘要快些回来哟。”
她这次,连手都有些颤抖了,她整了整小孩的衣襟,理理小孩额上散乱的头发,才深深的吻上了小孩的额头,站起身,转身离开,再也没有回过头了,怕一回头,自己的心都要碎了。
小孩在那里等啊等,等啊等。等到了夜更深,月更明;等到了风吹拂,雪降临;等到了晨曦微泛,东方隐现鱼肚白。等到街道行人如水,车马如龙,可是,那少妇仍未见人影。
他靠在了街旁的墙角,不停的用口中呵出的气来温暖自己的手,他不明白,娘为什么还不回来了。娘为什么昨晚那么亲自己吻自己。可是,天好冷,肚子好饿,这里的人也很多,但也很陌生,为什么?为什么娘还不回来呢?
纳兰刑天看着那瑟缩在墙角的小孩,看着那在风雪中挨饿受冻的自己,他一阵心痛。为什么?为什么我的母亲不要我?为什么要抛弃我?为什么生我而不养我?为什么对我如此残忍?为什么……
“为什么?!!”纳兰刑天一下子坐了起来,才发现自己仍是在那间牢房里。
他透过天窗向外看去,天色才是蒙蒙亮。整个牢房一片安静,而牢房中的其他人正沉醉在梦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