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喝的太急，不小心呛到自己。

“不能喝就别喝了。”陆知远终于还是拦住她准备拿酒杯的手，面色凝重。

如同泼墨的长发遮住了她的侧脸，离得那样近，他可以清楚的闻到她身上充斥着的酒气。

她倒也听话，没再喝酒。头微微一歪。

明光尹见状说：“看样子她是醉了，笑笑和她是室友，你送她们回去吧。”

车里很安静，陆知远转过头，看了看后座的顾亦暖，她的脸上泛起红晕，很难受的样子。

他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开口道：“她看起来酒量并不好，下次她再这样，你该拦着点的。”

林笑笑说：“好。”

过了一会儿，她问：“你知道她第一次喝酒是什么时候吗？”

“什么时候？”

“在她刚来上海的时候。”

“那天，她找我一起吃饭，她说，你喝酒的样子还挺帅的。可是她又心疼，酒有什么好喝的？话还没说完，她就开了一瓶酒。她说，她也想尝尝酒过喉咙是什么感觉。”

陆知远有点不自在，眼神变得越发让人捉摸不透。她喜欢自己，而自己呢？自己喜欢她吗？

这个问题林笑笑问了出来。他沉默了半响回答道：“感情的事不是简简单单一句喜欢就行了。”

他回答的如此模棱两可。林笑笑当然没有那么多的好奇去窥探一颗复杂的心。于是，就这样吧。很难懂，也不想懂。

下了车，林笑笑扶着顾亦暖往楼上走。他本来都准备走了，谁知她们还没走几步，顾亦暖就摔了一跤。

他有点好笑的摇摇头，上前一把抱起她。就在这时，一滴清冷的泪顺着她的脸庞滑下，他脚步一顿，看了看怀里的顾亦暖。

她闭着眼睛，往他的怀里蹭了蹭，贪婪这片刻的温暖。

他叹了口气，没说什么。

她没有醉，刚才的话她都听见了。

林笑笑开了灯，去厨房热了一壶水。回来时，顾亦暖正坐在沙发上。

“酒醒了？”林笑笑递给她一杯水。

她接过来：“嗯。”

看着窗外夜色里一片霓虹，她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我感觉好像做了一场梦。”

“说明酒还是没醒。”

“不是。”她握着玻璃杯，手里温热，“当初我感觉就像是做了一场大梦，周围的一切我都感觉不真实，好像没有他的世界就不是原来的世界了。可是现在，他愿意见我了，我还是觉得在梦里。”

他是我日复一日的梦想，可惜我只拥有“想”前面的那个字。

顾亦暖做过各种各样的梦，关于他，或好或坏。有时候梦到他定定的看着她，目光灼热，只是一句我喜欢你啊，足以让她热泪盈眶。仿佛胜过千言万语，也敌得过时间，让人刹那间产生一种天荒地老的错觉。

有时候梦到他神色冷淡，眼神里是数不尽的疏离，好像在他眼里，自己是一个局外人，怎么走也走不进他的心里。

正所谓梦里与你过完一生，梦醒方知空。

“我比较适合孤独终老。”顾亦暖苦笑了一下。

大概是角度的问题，林笑笑竟然觉得她喝水的神情就像在喝酒。

潇洒，可是潇洒里的难过是显而易见的。

“不至于吧，为了他？”

“也不全是，就是我觉得爱情这种东西，我没见过，所以我不信。”

“可能是因为你还没遇见合适的人，等你遇见了就相信了。”

情不敢至深，恐大梦一场。陆知远，你曾很不高兴的说一个人没心没肺。可是，她原本是有心的。你把她的心丢到哪里去了？！

“我帮你请了假，桌子上有早餐，对了，别忘了吃药。”林笑笑一边穿鞋一边叮嘱道，“我上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