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近中午太阳直直的照在头上,连刮的起的阵阵微风都带着暖意渗着初夏的味道。街上行人不减,老携幼,家人同行,情侣散步,以及三五同伴唧唧吵吵的说笑经过摊位前。他们走的或缓或急或嬉笑吵吵,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周逸云看着孟岩追去沈慕诗的背影,刚刚一幕尽收眼底虽然听不清他们说什么,但觉孟岩甚是可爱,又见急着追去,不由得轻笑骂了句:呆鹅。
“在说谁呆鹅?”身边二嫂杨晓霞的声音,周逸云忙回过头。杨晓霞头上带着遮阳的大檐草帽,黑色墨镜一身运动装正在面前。她身上穿的正是自己卖的衣服,大小合身加上她完美的身材,如同一个行走的模特,便引来人驻足。
“这运动衣真好看,老板多少钱?”
“一百,不讲价!”
周逸云随口应答着,便见柜台上多了几只手纷纷去摸衣服料子,还有的问有没自己尺码。杨晓霞索性微微靠着摊位,等着周逸云忙完了这波。
摊位是张伟的,周逸云就是个打工的,如今老板娘在身边虽说平日二哥二嫂的称呼,但毕竟是人家的买卖。周逸云不敢耽搁,手脚利落的找尺码,又热情招呼只一会又卖出两三套,将钱收金了腰上挂着的钱包这才满脸歉意的说道:“嫂子,我昨天回的太晚了,今天早上过来的早。二哥还没回来吗?”
杨晓霞叹了一口气,没精打采的摇摇了。“你二哥从来没这么久不回来。”
“那他走之前说了去哪了没?”周逸云想起小山说的三日之期不由得紧张起来。
“我只知道是跟大虎走的,走的时候也倒是说办事顺利的话可能当天回来,不顺利也要三两天。我就是比较担心,要是今天还不回来那可怎么办。”本来这些事不应该和一个十八岁的周逸云商量,但杨晓霞一时间也没主意,更何况现在每天和张伟相处最多相处最好的就是周逸云。
“要不然我把小山找来,当着您的面在问问他?”周逸云挠挠头,纱布下面出汗感觉有些潮湿,弄的眉眼伤口那痒痒的。
“小山要是知道也该对你说的,我过来不单是为了这个事。”杨晓霞看了一眼周逸云头上的纱布,微微皱了皱眉。本来纯白的医药纱布看上去有些灰,而且边角也有点卷这可不好:“云子,你哥走之前说过,要是一半天回不来让我提醒你去医院换药。我这不是才想起来这事,所以过来盯会儿,你快去吧这么热的点回头再感染了。”
被杨晓霞一说周逸云倒也想起来了,一提醒真是觉得伤口有疼有痒。心里却不由得一阵感动,二哥和嫂子对自己太关心了竟然还记得这个事。忙摆手:“不用不用,我等晚上收摊了再去,今天又是周日去了也是急诊,还不如晚上去挂呢。”又见杨晓霞脸色有些苍白,毕竟是平日看惯了她化妆,这两日妆是不化了自然少了一些鲜艳之色。于是忙又说道:“这我一个人盯的过来,您倒是先回吧,还得照顾好我小外甥呢。”
“贫嘴!”杨晓霞被他说的脸一红,笑骂了句。
果然不出杨晓霞意料,晚上收摊之后周逸云去了医院,换药的时候医生说伤口红肿而且有些感染警告他可能会留下疤痕,重新处理了一下伤口又开了些口服的药。
从医院出来已经是晚上八点多,心里祈祷着张伟快点回来一路朝家走,路过拍档点了一碗鸡蛋汤又让伙计烤两个烧饼。周日的排挡也比平常热闹许多,七八成桌子都坐了人,有的三五窃窃私语,还有的吆五喝六的喝酒划拳,声音喧哗不亚于白天喧闹的步行街。
周逸云找了个角落坐下,他前面的一张长条四人桌坐着两个人,看桌上杯盘已经是吃了大半,一个梯形脸的壮汉斜靠在墙边,年纪看上去三十上下,本来就是梯形脸他的头上还剃着平头,头发上方非常平如何刀切过,鬓角又极短,整体下来更加如同脖子上放了梯形的方体。他上身穿了件印制红黄枫叶的花衬衣,脖子上挂着一条两三厘米宽金项链,一条腿踩在旁边凳子上,此刻正用一根吃过烤串的牙签剃着牙。
坐在他对面的人正好背对周逸云,瘦瘦的身子板,略微弓着身子的坐姿,以及欠身给对面梯形脸倒酒的姿态显得极恭敬。却听那人边斟酒边说道:“听昌个这意思,河北哥不打算参与这事?”
那被叫昌哥的眯着眼睛一脸惋惜:“我也是劝河北哥,如今吴老大出来是打算要做大事,河西那边早败落了,张老爷子下马多年没有领事儿的。他那儿子早和老爷子断绝关系了,除了几个亲近的兄弟还走动基本都不在面上混,河西早晚要被河东的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