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平静。

第二天清晨六点，周小满一如既往，提前五分钟来到安悦便利店，换上了工作服。赵期颐说了一声，穿着一件外套出门了。

“期颐，今天又这么早啊，事没忙完吗？”大清早有几个客人在，姚四忙着手里的活，见赵期颐来了，打着招呼。

“是啊，事没忙完...”赵期颐礼貌一笑。

“你先坐会，待会就给你上早餐。”

赵期颐找了个角落，目光却是在门口。路上行人稀稀落落，装货的汽车一个接着一个，都是为了生计奔波的早起者。

“来了，你的早餐！”端来早餐的是姚四新招得伙计，为人木讷，手脚很勤快。

赵期颐曼斯条理地吃着，思索着该如何让曹长贵的妻子相信自己。

“走一步看一步！”

实在想不出什么法子，赵期颐懒得去想，大不了装一下道士，实在不行，让曹长贵上身。

若曹长贵自己都说服不了妻子，那赵期颐只能放弃。

吃完付了钱，赵期颐打的去了留运路。留运路，是一条小路，其实比向山巷大不了多少，也是一片居民区，还是老城区。

“4栋！”赵期颐一栋一栋找过去，找到曹长贵口中酿酒、卖酒一体的酒铺——杜氏酒铺，酒香扑鼻，醉人心弦，酒铺旁边有一条小路，一个数字四贴在小路一边的墙上。

“怪不得曹长贵死了也念念不忘，这酒的确不错......”赵期颐不是嗜酒之人，可他身边有嗜酒之鬼，曹长贵对比那个鬼，只能算是小巫。

“这酒......香！”一个声音响起在赵期颐脑海中，说曹操曹操就到，“期颐，给我买点酒，我晚上要喝。”

“好！”赵期颐答应了，不用猜他也知道是谁，只不过这酒还得忙完事之后再买，“出来吧！”

一团阴气从赵期颐身体中飘出，化作一道虚幻的身影，正是曹长贵。要曹长贵的家人相信，赵期颐觉得有点悬，但曹长贵在身边，那就不一样了。

“还是之前的香味，一个字香！”阳光下现身的曹长贵鼻子翕动，深吸一口，露出陶醉的表情。

鬼怕阳光吗？说怕也怕，说不怕也不怕。鬼到底是阴物，白天阳气重，自然是怕，可若是有人的阳气护持，便无惧阳光。

“向前带路！”

赵期颐的声音响起在耳边，曹长贵这才想起自己所在的位置，熟悉的地方，熟悉的环境，可惜自己再也融不进去。

情绪低落的曹长贵，飘忽着身影，向前引路，一人一鬼爬了两层楼梯，每层楼三室，停在了302室。

赵期颐敲了敲门，等待了好长一会，才有人开门。

“你找谁？”开门的是一位青年，年纪约二十四五，齐整的板寸头，为一张大众脸平添几分利落之气。

“这是我的小舅子，大学即将毕业。”曹长贵为赵期颐介绍，目光放在青年身上，流露出欣慰之色。死去的那些天，小舅子一直陪在他姐姐身边，照顾着母子三人。

“你好，这里是陆菲菲女士家吗？”即便有曹长贵介绍，赵期颐也不能随意表露自己的目的，至少在没进门之前，不然怕是要被人当成神经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