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沙和江浪，是第二天下午前后到的家。

江沙跟江英长得最像，性格冷漠。偏偏她又最不喜欢别人说她长得像妈妈江英。

江沙和江浪一进门，江老太的眼里就带了点笑容，虽然这笑容很愁苦，但至少没有怒目而视。

“你们进来看看你爸爸。你们那个妈，可真狠心，我打电话告诉她，她现在都没回来，真是个没良心的女人！扫把星！生不出儿子，没用！”江老太边数落着，边领着江沙江浪进去。

到了门口，江浪的眼泪就吧嗒吧嗒往下落，江沙木然着一张脸。

待看到江明那个样子，闻到屋里散发出的各种气味，江沙忍不住胃里犯恶心。

她连忙冲到门口，哇的呕吐了起来。

江老太忍不住骂道：“江沙，你有没有良心？他可是你爸爸啊……”

江老太又忍不住伤心的哭了起来，短短两天，她仿佛都老了很多。

江篱侧院抱了一堆柴回来，见江沙还在那里吐。

她停下了脚步，唤了一声：“大姐”

江沙抬起头来，抽出纸巾擦了一把嘴。地上一片狼藉。江篱却像没看到一样，十分淡然。

江篱的身高没随江明，她长得出挑，个头一米六七。就算捧着一堆柴站在那里，也是俏生生的，难掩其清丽。

江沙一米五六，在南方这身高，穿上高跟鞋也没什么。但江沙这些年就是意难平。

如果当初被收养的是她，那半年多的时间，在陈家吃得好穿得好，她一定能长得比现在更好看更高一些。

江沙冷漠地盯着她，说：“怎么，想看我的笑话？”

江篱摇摇头，抱着干柴进了屋。

江老太喂了两头猪，现在该是煮猪食的时候了。

江沙初中毕业就没读了，直接进了厂去打工。而她除了放假的时候在家，初高中六年其他时间也都是住校，跟江沙除了过年可能会见见，平常也没有交往。姐妹间，感情很淡漠。

进了屋，她把柴在后院厨房放好，看到江沙，江篱叫了一声：“二姐，你回来了。”

江沙眼睛红红，没回头。

江篱去后院煮猪食。估计办丧事的时候，这两头猪都要杀了吧。

江溪搬了张小凳子坐在江篱旁边。火烧起来了，灶口红通通的炉火映着两人的脸，带来了暖意。

“三姐，爸爸真的不会动了吗？”江溪怯生生的问。

她很胆小，很怕江老太。也怕两个姐姐，只跟江篱亲近。

江篱伸出手，摸了摸江溪的头，平静地道：“嗯，爸爸以后会去天上了。那里呢，他再也不会痛了。会跟我们一样，能走能跳。”

“真的吗？”江溪天真地问，一张小脸瞬间激动地带上了红晕：“那爸爸上天上好，爸爸就不用难受了。”

江篱低下头，抵住了江溪的额头，逗得江溪开心地笑了。

只是，这笑声，在这个时节，却不合适。

江老太不知道何时站在她们面前，伸手就是一巴掌。

江篱眼疾手快，挡在了江溪的面前，江老太的手，拍到了江篱的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