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悟其中道理,招兵之事反而不急,首当其冲先把民心稳住才行,想到这些,秦千岁匆匆告别李望川,领着小喜子急忙奔向集市,既然招兵不成,那精盐便可白送百姓,司徒南毁掉的民心,便由精盐补替回来,秦千岁心中如此想到。
“哎哎哎,别挤别挤,从军者人人有份!”
出乎秦千岁意料,围观百姓去而复返,将集市围得个水泄不通,招兵队伍长长三排,忙得二狗将军等人满头大汗。
秦千岁走上前询问下得知,原来自身离去不久,便有人察觉身上沾染并不是石灰毒物,刚开始有人壮起胆上前从军,果真领取一斤精盐,从军有盐之事,一传十十传百,导致如今壮观场面。
“二狗将军,目前为止招来多少新兵?”秦千岁挤过人群,来到二狗将军面前。
二狗将军抹去额头上热汗,几根手指掰来掰去,苦着脸道:“陛下,应该有一二三四五六七八百人了吧。”
秦千岁很铁不成钢,转问招兵相关军士,得知已签字画押者,拢共一千三百人次左右,运来精盐消耗五分之一,还可继续招兵。
各方面统计下,几十车精盐至少招兵五千,几乎可掏空楼兰国都中仅存不多所剩劳力,剩下些老弱病残,不满足招兵要求者,只能在一旁眼巴巴看着,不敢上前。
“锲文可曾看好?”
队伍中,一名面色饥黄少年,手拿锲文,点点头道:“军爷,锲文小的已经看好,是否可马上签字画押,领取精盐?”
“嗯,下方签字画押即可,既然识字,从军后倒可安排个好差事........”招兵军士抬眼一看,口中话语立马停顿,板着脸道:“哪来的小娃娃,毛都没长齐,跟着胡闹什么,赶紧回家去!”
少年手拿锲文不肯撒手,苦苦恳求道:“军爷,小的一家老小全都丧了刀口,只留下小的一人吃不饱穿不暖,军爷您就行个方便,哪怕给小的半斤精盐也成。”
招兵军士抢过少年手中锲文,撕成两半,将少年一把推开,骂骂咧咧继续招兵。
秦千岁正和二狗将军商量,精盐有多,待到招兵完毕,剩余精盐可再分发些给城中百姓日常食用,背后突然让人顶撞,脚步踉跄中,二狗将军神色一冷,抽出大刀直接架在茫然少年肩头,呵斥道:“瞎了你的狗眼,冲撞贵人,该当何罪!”
少年苦不堪言,双腿一软,跪在地上连连磕头道:“军爷饶命,小的属实无心,有眼无珠冲撞贵人,还请军爷饶命啊!”
倒不是说少年贪生怕死,如今城中情况,宁愿得罪天王老子,也不能得罪面前这些个军爷,稍有不慎,说杀便杀,人头落地可不是玩笑之语。
少年年岁尚小,见得多了,心中自然第一时间,本能下跪求饶。
秦千岁稳住身形,回过头来见少年满脸惊恐,一脚踢在狐假虎威,二狗将军屁股上,责骂道:“好你个二狗将军,是不是臂膀硬了便不把人放在眼里,可还曾记得当初荒岛吓得流尿之事?还不快扶人起来!”
二狗将军讪讪笑着,收起大刀将地上少年扶起,秦千岁走上前去,关心问道:“小兄弟,见你年岁不大,何故跑来此地惹些是非?”
少年见秦千岁一身富贵气派,猜想必定地位不低,不敢多作隐瞒,一五一十将从军之事缓缓道出。
少年姓申屠单名豹字,地地道道楼兰人氏,原本家中殷实,前些时日蔡建掌城,家中财物引得城中军士偷窥,趁乱一扫而空,顺带着将申屠豹家人给屠杀干净,申屠豹当时身处私塾读书,由此才躲过一劫。
仔细问询下,秦千岁得知申屠豹年仅十一,比起自身还要小上一岁,此行前来从军,也是迫不得已,家人让屠,流浪街头时日,遇见不少同样年纪大小玩伴,躲藏于某处废屋中,申屠豹年纪最大,废屋中弟弟妹妹们没了吃食,快要饿死,看见满城招兵告示,偷摸出来尝试从军换取些精盐,却不料让招兵军士拒之门外。
“年岁不大,倒是一副肝胆心肠,精盐这里有的是,如情况属实,保证管够。”
申屠豹心头一喜,望着秦千岁真心实意道:“贵人,小的万万不敢说谎,若是有一字欺满,小的定当不得好死。”
秦千岁仔细斟酌,忽然道:“多说无用,必须眼见为实,且带路让我等前去看个明白。”
申屠豹唯唯诺诺,生怕秦千岁另有想法,但实在猜不透自身为流浪等人毫无价值,对秦千岁那贵人有何用处后,忐忑中迈步上前。
二狗将军留在原地继续招兵,熊靠山扛起一袋精盐,跟在秦千岁等人身后,由申屠豹带路,一同前往废屋。
几人绕过大街小巷,来到一处废屋门前,废屋门口破败不堪,隐隐还有屎臭,小喜子眉头紧皱,从怀中拿出块带有香气手帕递于秦千岁道:“陛下,此地恶臭,小心伤了龙体。”
秦千岁接过手帕并未捂鼻,放入怀中,好气又好笑道:“怎地朕便如此无用?小小恶臭算甚,便是吃屎朕也........算了,朕不说了。”
申屠豹听见秦千岁小喜子二人对话,哪能还不明白眼前之人身份,急忙下跪磕头,主动解释道:“草民参见陛下,此地恶臭是我等故意为之,怕官兵搜寻,只好将门口泼上些污秽之物,用来遮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