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韬汶微微一笑,作了一辑。
许剑岳压下喉咙里的一缕温热,黯然地收回木剑,黑色的发丝披在他的脸上,一脸颓然。
“是不是觉得多年修炼的剑道到我面前变得孱弱无力?呵呵,想想自己为什么拿剑、握剑,挥剑吧。”南宫韬汶笑容玩味,讥讽道。
许剑岳将木剑直直插入地面,双臂抬起,又露出了往常人畜无害的笑容。
只记得那个人,曾耀了我一生的繁华。
“砍我一剑,这次是我输了。但是,下次你输了,我也要砍你一剑!”年轻木剑游侠忘乎所以,像是想起了些什么一样。
南宫韬汶呵呵一笑,过了三息,他才点头道:“有点意思。”
“许家养剑秘诀,你只通了三分,依我看,你在城中应该藏了五柄小剑才是。那年我负笈游学,也算是欠了许家家主一份人情,虽然许家已经不复存在,但是这份人情我还记着呢。”
许剑岳瞪大眼睛,一脸不可置信。
远处,千百通体翠绿的玉竹破空而来。
“柄柄有神意,莫非是像竹子的剑?”许剑岳怔怔出神,呢喃道。
“应该是像剑的竹子。”君箬言抬起头,眼睛闪烁出惊异的神芒。
你以木剑当长剑,我便以玉竹当长剑!
这便是使出一记千里借剑,修为已经深厚到半步天桥境的南宫韬汶的意图。
一入武道,便近天桥。
这也是身为紫衣书客的傲气!
南宫韬汶抬起一手,直指天空,此刻的他,已经不是在繁华的街道上偏居一隅的书生,也不是被战马将军凌辱的孱弱男子,而是御得一手飞剑的绝世剑仙!
“这一剑,接好了!”
柄柄玉竹飞剑骤然一停,一股无形的压力,便如苍穹压顶般猛地压了下来。
许剑岳噗的一声,嘴角流出一丝晶莹的鲜血。
……
“外边的世界很大,而你,太年轻了。”林梡墨静静地站在山巅上,远处飞鸟知倦而归。
林夕尘依旧伏倒在地,默然不语。
“你进浩东吧。”白衣儒将语出惊人。
林夕尘摇摇头,站起身子,杀意横生。
“你以为现在的你杀得了我?现在以你破界境的本事,进了浩东,最差也能捞个率领一千人的校尉当当,而我也对官场没什么兴趣,你大可以往上爬,到时候给我下绊子我也不拦你。”林梡墨轻轻一笑,开口说道。
林夕尘横剑而立,摇摇头。
白衣儒将笑道:“我可以救活她。”
“我知道你偷偷运气护住她的窍穴,吊着一口气,但是,你要怎么救活她?难不成你是医师?”林夕尘脸色凝重,答道。
林梡墨摇摇头,指了指远处:“我不是,但是那位是。我已经传音,你只要抱着你媳妇进浩东就行了。”
林夕尘仍是不信,执拗地看着白衣儒将。
“再拖下去,你媳妇都要死了。要真是我骗你,你也大可以回来取我头颅。”林梡墨玩味地说道,“我没那么容易被人杀死,当然,也没那么容易被你杀死,还有那么多兄弟等我养活呢,你说是吧。”
林夕尘犹豫不决,缓缓放下长剑。
“对了,至于我口中的那位,是被传为医仙圣手的君箬鸿,你最好动作快点,态度放恭敬点,我可是花了一个人情才请出来的。”林梡墨白了这个榆木脑袋一眼,叹了口气。
林夕尘呆呆地站在原地,说道:“你为什么要帮我?”
“可能是因为,你很像从前的某个傻子吧……对了,之前那一剑,是气机使然,我也收不住,可不是我故意的。”白衣儒将悠悠地迈步,望向远处故乡的方向,“我还没那么小家子气,和一伙口碑极好的真汉子较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