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体坐在树下草地休息的时候,全郗靠着树干,面对秦雨递过来的水摇了摇头。
他现在只想吐。
恐怕两口冷水下去,真会忍不住。
而他这样硬忍的结果就是脸色唇色更白,隐隐还透着点青。
比秦雨细心多了的王浩注意到,忍不住道:“全郗你不舒服吗?”
其实他刚刚就想说了,大家都休息呢,干嘛非把全郗叫上去示范个几分钟?完了下来了没几分钟,又开始站30分钟军姿,大家休息了十分钟还好,全郗才休息几分钟?
王浩心里嘀咕的起劲,就觉得哪儿哪儿的不爽。
刚想着要不直接找理由送全郗回宿舍呢,苏薄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怎么了?有同学受不了要先去医务室看看吗?”
他这样说着,其实视线直直的落在睁开眼的全郗身上。
全郗望着苏薄的那双狭长的眼中依然幽深,平静的仿佛天塌下来也不会起一点斑斓。苏薄心里沉了沉,面上的笑意微敛,他又轻声问了遍:“要先去看看吗?”
“不用了。”全郗的三个字落在苏薄的耳朵里,让他微不可查的皱了下眉。
看着听着集合声站起来,越过他就要走的人,苏薄动作比大脑反应更快的,抓住了那就要擦身而过的手腕,微凉的温度,细腻的触感,握在苏薄手掌中的仿佛不单单是一个手腕。
明明很凉,可是却让他感觉了一个正炸开的梦,透着无与伦比的热度。
只有全郗听得到的音量,苏薄褪去笑意的声音显得很凉:“怎么偏偏这么倔?”
全郗没回话,只是抽回自己的手,朝集合点走去。
大约在他心里,苏薄这个人已经成为了一个莫名其妙的人物。
莫名其妙的关心,莫名其妙的接近。
苏薄回身,发现自己从遇见这个人开始,就似乎总是在看他的背影。
裹在这人身上的保护壳太坚硬,不用力敲碎的话,仿佛就不能够知道他里面到底还有些什么。
对全郗产生好奇的人便总是被这层隔膜挡在外面,永远无法真正的走近他。
而他,并不想做这些人中的一个。
苏薄摩挲着方才碰过全郗的手指,又慢慢的将五指拢起来,似乎要抓住什么一样,慢慢的用力。
全郗。
这两个字,好像有某种不为人知的神奇魔力,用力的扎进了他的五脏六腑,又痒又疼。
这是他,从来没有体会过的感觉。
那该怎么办呢?
也许应该试着把自己也嵌进那人的眼里?
苏薄想到这里,轻笑了声。
他这个人,从小到大对一切事情都有自己的条理,能够整理的干干净净,每件事,在开始前都一定会规划的无比缜密。
这算是第一次,连结果都没有把握,就开始了行动。
也不知道是缘,还是劫。
苏薄又摩挲了下指尖,转身向着集合点走去。
第一眼看到的还是那个人。
苏薄脑子里随之冒出一个想法:
又或许,两者皆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