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梁秀猜想那般,陶鹤鑫的游戈咏来了。
陶鹤鑫手中刀一摆,向后打出好大一朵浪花,借力使得倒飞的身体立在湖上半空,刚刚那下刀剑相碰旁人也能看出是陶鹤鑫落了下风,当中差距有多大恐怕也就陶鹤鑫本人才知晓。
此时陶鹤鑫腹中打滚,强行压下翻腾而上的鲜血,却还是有血从嘴角滑出,几个深吸缓缓将气息平稳,随之两手倒握刀柄,两眼微闭笑了笑:“六年了,陶某的拙技还是得再使上那么一使。”
那边的黑衣剑客将剑缓缓提起,微微颔首以示请指教。
陶鹤鑫全身透发灼灼青焰,两眼猛然一睁,手中长刀此刻犹如通体青玉打造的瑰宝,紧握的双手缓缓将刀抬起,嘴中一字一顿轻念:“游-戈-咏。”
咏字似附了魔力,本就那么轻轻一念,音韵缓缓滴落打在湖面之上,却犹如乌天响雷轰然炸开,刹那间惊出环环水波以陶鹤鑫脚心为点向四面奔散而出,湖中鲤鱼被震得在湖面好一顿打挺。
话落刀出,瞬息即达黑衣剑客身前,刀动带着层层浪惊,劈头斩去。
“叮——”
那黑衣剑客的剑不知何时已提起,剑锋点向迎面斩来的玉刀,就这么轻轻一点,那势如猛虎的玉刀就这么停在半空中,两旁气势依旧奔出,将湖水惊起数丈散花,可斩下的刀却不再生出丝毫魄力,奈何陶鹤鑫再如何拼力都无法压下半分半毫,二人就这般较着。
“榜上人?”陶鹤鑫凄惨地笑笑,心中已再无半分侥幸,彻彻底底认输,握着长刀的手微微颤抖,青焰缓缓褪去。
“无心上榜。”黑衣剑客淡淡说罢,手腕轻轻一晃将陶鹤鑫的刀挑飞,随之右肩顺势撞向陶鹤鑫的胸口将其震飞,手中剑又是一摆,一股杀意迸发而出,使所观之人心中皆是凛凛一寒。
还未等众人反应,黑衣剑客已是踏湖朝徐世掠去,气势与此前完全不同,此前所散发的气势并未带有些许杀气,但此时,杀意奔腾,直向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徐世。
徐世身旁的两位护院先是一凛,心中深知陶鹤鑫都打不过的刺客自己这两人恐怕也抗不过数息,但身为徐府护院,仍是硬着头皮踏出,做好了以死护主的准备。
“秀儿,苘芷,快快逃走!”徐世此刻心中也是一寒,情急之下先是朝亭中的梁秀二人大喝一声,随后自己才往后退入屋中,深邃眸中紧盯着掠来的黑衣剑客,倒并未有多少惊慌之色,汗流满面两手握拳,似在等着什么,亦或是赌些什么。
对那突如其来的转变梁秀也是一愣,这似乎有些不对?
其实在此之前梁秀一直觉得这人是梁王府中人,想是梁沼亦或师父陈挫见无法为自己搞来游戈咏而故意让人出手为之,但此时这人散出的杀气让梁秀打消了这般念头,父亲梁沼或师父陈挫都不可能让人动手杀徐世吧?
一旁的陈苘芷见局面大转,早已吓得坐不住,此刻想逃为时已晚,想着赶忙跑到梁秀身后,颤声急道:“这…这可怎么办,这人怎么会这么厉害,陶叔叔都打不过,这可怎么办,鼻涕虫你快想想办法啊。”
梁秀两眉微皱,忽觉此事蹊跷,两眸凝视着不远处的黑影,为何总觉得有些熟悉?可似乎又挺陌生,这等杀气自己身边的人何曾有过?
眼见那人手中剑锋离两个护卫已近在咫尺,稍稍一眨眼就可取其项上人头。
骤然间空中一道红影破空而来,人影未至其手中软剑倒是先一步刺向那黑衣剑客,软剑剑柄挂着一缕红缨,在空中划出一道艳弧。
黑衣剑客转腕提剑去挡那袭来的软剑,但那软剑颇为诡异,连着数次曲折蜿蜒硬是将那黑衣剑客打得跄踉后退数步,随后才折弹向后回至那道红影手中。
一息过后红影才缓缓落至门前,将徐世挡在了身后。
“阿姐!”陈苘芷定睛一看,不由喜极而泣,跳起摇手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