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瞧见地上刻着“梁”字的玉符,双手颤得厉害,赶忙躬身拾起玉符,转身让人立即前往县令府把自己的马车带来,对着大年和梁秀一个劲躬身道错。
……
梁秀与大年驾车往关口去,大年扭头对着马车内的世子道:“公子,前些日子你询的那位剑痴可还记着?”
“自然记着,如何了?胜是不胜?”车内梁秀正用白布绑着臂上的伤口。
“胜了,此人实乃疯子呐,接连七日打那画水遥,前六日皆平手,最后一日大胜,啧啧。”大年砸了砸嘴皮,摇摇头接着道:“传闻画水遥的纷河刀都被他给砍出三道口子,真真是疯子。”
“剑痴苏运剑,你说若半淮早生十年,可否与之相比?”梁秀绑好伤口,赤着上身走出车厢坐在大年叔身旁,时已入秋,此番秋风起略有几分凉意。
“不好说,不好说,澹公子也乃疯子呐。”大年叔摇头应道。
梁秀抬头望向北方,眸中满是迫不及待,笑道:“六个年头了,半淮,我来了。大年叔,快些走。”
“好嘞!”大年说着手中马鞭一甩,马匹嘶鸣,疾驰而去。
……
数日后二人入了根河城,根河城位在江北,已入南兆境内。
十里外的泉乡近些时日在招徒,城中这些日子好不热闹,街两旁各式各样的小贩沿街叫卖,小摊点人满为患,呼喊声此起彼伏,所幸老板娘练就过耳不忘的神奇本领,其实哪又不是人满为患,茶馆、客栈、布庄、当铺皆如是,每个角落一批又一批的人如货物一般装卸着整个根河城,大家都在奔忙着,奔忙着各自艰难的生活。
二人打听一番后,寻得泉乡用作收徒的武场,好不容易才找到个有空余的客栈,吃了饭菜后在窗边饮茶闲谈,等着下午在此处的泉乡收徒。
时为九月凉秋日,可南方哪有什么凉意,烈日当头晒得下方武场周围的人满头大汗,却也没几人退走,依旧围得水泄不通。不远处道中央,一行人穿着白衣骑马疾驰而来,一番呼喊武场中才让出一条道,梁秀瞧着这行人,笑道:“这泉乡竟未有长辈来?皆是些年轻子弟前来。”
大年啜了口清茶,回道:“公子以为那些个人模鬼样的老头会贬着身份来呐?没有的事儿,揣着把枪自以为高人一等,可都傲着呢!”
下方泉乡一行弟子已在武场中着手招徒事宜了,大概就是得先交点银子作个姓氏登记等,然后给你个牌号在一旁等待即可,喊到名字的上台比式即可。
半天下来,比式并未有大趣事,从旁桌的人口中听得,明日便是最后选徒的日子,这些时日比式中的佼佼者明日会再聚在此,进行最后一番比武,泉乡再从中择技高者收入门下。
又听得近些日子里最为出类拔萃的是一位民家子弟张仲岐,隐隐压着城中官吏后人,想来这次泉乡唯一的内门弟子人选会争得有热闹可看了。
夜中,梁秀正躺在床上望着房顶,也不知在想着些什么。突然,梁秀双眉微皱,翻身坐起,听着屋外的动静。不多时便传来短兵相接的声响,梁秀起身出房,动静是在隔壁的屋内,推开房门瞧见是三位黑衣人正与里头的男子相斗,那男子想必是睡梦中惊醒,赤着上身握着一杆长枪,正奋力挡着三位黑衣刺客的攻势,不过未过多长时间便落了下风,身上伤痕渐醒。
梁秀在门口看着,这人比之今日比式的人枪法高出不止一节,想来是那众人议论的张仲岐?是了,行刺想必就是那官吏后人所指了,为了一个内门人选,还真是阴狠。
想罢,梁秀箭步向前,两手作起式打向其中一位黑衣刺客,三位刺客早已注意到梁秀在门口观看,不过此次三人的目的就是杀死眼前的张仲岐,之前也未曾去理睬,直到此时梁秀主动攻来,三人才分出一人迎向梁秀。
几个过招之后梁秀抓住机会,提膝重击那黑衣刺客腹部,打得那人连连倒退,梁秀淡淡道:“赏人?三品?或四品?”
那边二人见状,也皆冲向梁秀,三人围击而来,张仲岐则已重伤在地,哪里还有力气过来助梁秀,看着梁秀被三人缓缓逼入劣势却也有心无力。
“竟还有个五品。”梁秀有些招架不住,轻声道。
梁秀拼尽全力一拳打向其中一位的胸口,将那人打退,与此同时却也被另一位刺客抓到机会,当即劈头一刀斩向梁秀,眼看就要将梁秀劈成两半时。
“叮——”
一杆银枪自窗外穿风而入,正中刀口将刀撞飞,随后听得有声自窗外传来,“哟,没想到我家世子也会武功了,还能跟五品打得不相上下,有点意思。”
梁秀听得此声,嘴角微翘,满面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