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九零年,湘南省永城市的梅花镇,季节还未入秋,却是时而吹起阵阵寒风,让正在匆忙赶路的陈东紧了紧身上的单薄外套。
此时还没到傍晚,天色却越来越暗,似乎在预示着什么不详的事情。
陈东想到家中的妻子正在饱受痛苦,不由得催促身后那人,又加快了脚步。
这陈东约莫二十七八,体格瘦弱,他身后跟着一位小脚妇人,身材略显臃肿,走起路来左右摇摆,好像脚底总抓不住地面。
陈东和那妇人赶到梅花镇一座屋院,便引她进门。
来到旁屋里,一位二十四五的女人躺在床上,面色痛苦,牙关紧咬,双目闭合,豆大的汗珠顺着脸庞滑落,滴在深蓝色的床单上。
她的双手紧抓着盖在身上的被褥,时而松开,时而紧握,从她肚子上那凸起的被褥看来,她应该是一位孕妇。
“接生婆来了。”
陈东把接生婆带到旁屋内,担心地看着床上的女人,那是他的妻子张翠翠。
张翠翠听到陈东的声音,紧闭的眼眸微微睁了睁,急促的呼吸也稍微平静了一些。
接生婆快步走到床边,察看张翠翠的情况,很快便有了判断。
“夫人这是遇到难产了。”
“什么?”
陈东瞪大了眼睛,刚拿起烟斗的手猛的颤了颤。
接生婆没有和他过多地交流,便把他推搡出去,关上了门。
…
张大福刚从附近村子里喝完喜酒,赶着回梅花镇,半夜时分,张大福眼看着就要到梅花镇了,他的肚子发出了“咕噜噜”的抗议。
“该死,吃错东西了。”
张大福埋怨了一声,捂着肚子,蹲进了路边的田野里。
痛快过后,张大福随手扯了几片身边的草叶,糊弄了一番,便要提起裤子,刚起身,他就看到一幕不可思议的场景。
就在他刚走过来的那条路上,四个身穿白衣,戴着高高白帽的人,肩上抬着两根木架子,架子上摆着一副深红色的棺材。
还有两个身穿黑衣,戴着黑帽的人走在最前面,一边蹦跳,一边向空中挥洒着手中的钱纸。
“妈个巴子。”张大福紧了紧裤腰带,连忙又蹲了下去,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地上的排泄物散发的哄臭味也丝毫影响不了他。
“真他娘的晦气,谁家又死人了?半夜抬丧。”
张大福嘴里骂骂咧咧,却是一动也不敢动,浑身冷汗都吓出来了,他不是没见过抬丧,只是这大晚上的,一个人在这鬼地方遇到这样的场景,难免有些害怕。
那群人慢慢地靠近了,走到他面前的泥路上,忽然停了下来。
张大福正觉得诧异,那些人居然全都转过头来看着他,脸上挂着诡异的笑容。
“啊!”
张大福一个激灵,惊叫一声,一屁股坐在了自己刚拉的屎上面。
那些人全都脸色惨白,两眼幽幽地冒着绿光,张大福活了这么大岁数,还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场面,吓得浑身都瘫软了。
忽然,架子上面的棺材盖飞了起来,好像被什么人从里面推开了一般,在空中转了两圈,砸在地上,掀起一层泥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