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你的……‘时间’……”
男人嘶哑地喊道。
他的手举在半空,眼睛死死的盯着宋词,
伸出的那只手臂已经变得略显枯瘦。
一滴血泪从他脸颊滴落,
血泪混杂着金银色的光从空中下落,
最后在地上展开一朵炫丽的血泪花。
“啊啊啊啊啊啊……!!”
随着男人的大喊,
四周细微的爆裂声开始加剧,
像是什么东西迸裂的声音开始从周围的墙壁内传出。
玄关旁的鞋柜门上、周围的墙壁里、上方的天花板,
凡是黑幕隔绝外的地方都开始有藤蔓出现,它们不断翻动着长出,像初生的树苗一样,但是生长速度实在是有些骇人。
就在宋词准备加强对空间内时间的控制时,一种被切断的感觉在意识里出现,
感觉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就像是走楼梯的时候突然一脚踩空,
晃荡了一下,就稳不住了,
那种恍惚的失力感。
即使从来没有切身体会过,但宋词还是本能的察觉到这个空间的时间控制权已经不在自己这了。
可,又怎么会?
宋词不能理解,
就算对方压的砝码再大,但也不可能毫无预兆的出现这种情况。
不过也未必,
加上这次自己也才遇到两个“时控者”而已,以往也没有利用时间战斗的经验,
自己对这些东西更是知之甚少,
至于要怎么去战斗,
要怎么去阻止面前这个人,
是真的不知道,
杀了他?
犯法的吧?
赶他走?
怎么赶?
所以才说自己不会待人处事啊。
一个有些模糊的黑影在男人身后若隐若现。
很难看清楚那个黑影是什么。
外面现在是晚上,再加上宋词面前有一层黑幕的格挡,他很难看清楚那是什么,但隐约能看出一点人形。
“这里就是所谓的‘河岸’吗?”
来人缓缓的说道,语气很是好奇的样子。
他有着一头淡褐色的中短发,线条感十足的脸看起来方方正正的,是一个标准的硬汉脸,他的眼睛里还泛着褐绿色的光。
他四处打量了一下这个空间,感觉很是新奇,就像是在景点观光的旅游客一样,丝毫没有在意周围死寂一般的敌对气氛。
他把一支钢笔丢在半空,钢笔在脱手之后就定在了半空,没有悬浮飘动更没有落下。
男人笑了笑,把钢笔收进了外套内侧的口袋,他这才看向半跪在地上的灰白发男人,
“张,你看起来很是狼狈啊。”
被称作“张”的灰白发男人没有说话,他维持住这片空间的时间就已经很吃力了,现在没心思也没力气去理褐发男人的调侃。
咬了咬牙,另一只手拖住伸出的那只手,他清楚男人的品行,一定会废话连篇,催促道,
“做……!事……!”
男人推了推手,说道,
“好、好。
我也不想我的客户死在合作期间。那样不光是报酬拿不到了,我的信誉度也会降低的。”
说着,男人指了下“张”手上的怀表,眯了眯眼,但看不太清楚,怀表大部分都被男人遮住了,
“话说,你还有能力支付报酬吧?
我可不想平白无故招惹上一个‘时控者’,那样很吃亏的。”
“快点!!”
“张”嘶吼道,一双流着鲜血的眼睛死死的盯着身后的男人。
褐发男吓了一跳,终于没再说什么,不过还是看了几眼“张”手里的那块怀表。
他将手平摊在身前,掌心朝上,
一个又一个的光圈扩散着出现,光圈呈白色,紧接着褐绿色的咒文开始出现,迅速覆盖了圆圈之间的空隙处,
而光圈也受到了感染,开始从白色转为褐绿。
先前从墙壁里延伸出来的树枝受到感应开始成长,树枝整体也开始散发出光芒,
树枝连成藤蔓,藤蔓又相互连接,一根捆一根的聚拢起来。
迸裂的声音还在继续,同时还有树干摩擦的窸窣声。
宋词大致摸清楚了现在的状况,
这个新出现的褐发男人和这个“张”是一伙的,
从男人的出手可以看出,那些长枪应该就是出自他的手笔。
而“张”将自己对他们那边空间的控制权切断,为的是让男人进来帮自己。
从他们的对话中还能听出,男人对“时控者”有一定了解,至少他是知道怀表的作用的。
至于他所说的报酬,很明显是“时间”,
不过,时间还能给别人?
时间能给“时控者”这件事宋词知道,但这个男人明显不是“时控者”,那他要时间干嘛?
为了给自己加“命”?
这个猜想在下一刻就被宋词否决,
加“命”的方法有是有,可最多只是把他的时间拉回去,同时让那个人保持回溯前的记忆,
这是唯一一种可能加命的方法,
可小矮个说过,有些因果是逆转不了的,
而结束即死亡就是最不可逆转的果,
这是所有人都会迈向的目的地,
人活着可能并不是为了去死,但却是走在去死和作死的路上。
你可以改变路线,但总是要走到目的地的。
那换一个猜想,
会不会“时控者”的“时间”对于其他人来说有着特殊意义?
可那些特殊意义又是什么?
想不明白,现在这个情况也不可能上去问。